不知道許嘉的這句話裴惜和齊霽有沒有聽到，但是宋嘉月是真真切切地聽到了——這話聽起來，總讓人覺得還暗含著另外一層意思。
許嘉的話音剛落下，宋嘉月也不由自主地抬起了眼。
目光望向許嘉的時候，剛好撞上了他那雙眼含著笑意的雙眼。
不過很快，又一個聲音又突然冒了出來，一起加入了他們的談話：“迎新晚會現場佈置完之後，還有萬聖節場地的佈置，學長可能還得再多等一段時間了。”
彬彬有禮的語氣，讓宋嘉月心頭一顫。
如果不是宋嘉月親耳聽到，她還真的不敢相信，這話居然是……江星辰說出來的。
“對了，老許，你們工作室最近怎麼樣？忙嗎？”許嘉這麼一說，倒是激起了齊霽的好奇心。雖然自己不是藝術學院的，但藝術學院開的工作室，可以說是在學校裡赫赫有名，莘莘學子可謂擠破了頭都想進去。
聽說每年都有好幾個不是藝術學院的學生報名進入工作室，工作室每年也會收到那麼十來幅只可意會不可直視的畫作。
“和之前一樣。”許嘉也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
“誒，我聽說，工作室有一位大神。”齊霽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宋嘉月他們這兒走了過來，“好像叫宋嘉……”
齊霽應該是想不起來了，話說到這兒，尾音也不由自主地拉長了一些，儼然一副等著別人接下去的模樣。
“宋嘉陽？”
果不其然，許嘉順著齊霽的話接了下去。
宋嘉陽三個字落地，宋嘉月手上的動作也不由自主地一頓，心臟好像漏跳了一拍似的，片刻間的恍神，才強制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
“對對對！”許嘉這麼一說，齊霽也完全想起來了，“我那會兒還說呢，這名字跟咱們宋嘉月還挺像，就差一個字。”
“你說這不巧了？宋嘉陽，宋嘉月，還一樣在藝術學院，一樣進了藝術工作室。”齊霽在那兒侃侃而談，看他那模樣，好像心裡也有了一些什麼推斷和猜測。
齊霽說著說著，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宋嘉月的身上，剛想開口問她和宋嘉陽是不是有什麼關係的時候，許嘉就開口了。
“不過宋嘉陽學長也已經是好幾年前畢業的了，他還有幾幅畫留在工作室，你要是感興趣的話，也可以來工作室瞻仰瞻仰。”許嘉打趣道。
“好呀好呀，我一直想看很久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佈置完，你帶我去看看？”
齊霽與許嘉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宋嘉月呆在一旁，逐漸安靜。
迎新會佈置到很晚才結束，大家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后，也陸陸續續離開了。
宋嘉月將剩下的道具放進了紙箱後，也緩緩直起了身，轉身，準備離去。
禮堂內的燈光只是零零散散地留了一兩個，空氣漸漸沉靜了下來，昏暗的光線輕柔地落在宋嘉月的身上，竟是讓人覺得有些落魄。
“辛苦。”低沉的聲音落入了宋嘉月的耳中，讓宋嘉月本能地愣了一下。
轉身，江星辰那乾淨清冽的身影也順勢闖入了宋嘉月的眼中。
光線昏暗，但宋嘉月猶能看到江星辰那清澈眼眸中浮起的一抹笑意。
“你也辛苦了。”宋嘉月看著江星辰，臉上也露出了一抹連自己都尚未察覺到的笑意。
這次輪到宋嘉月和江星辰一起收尾，也是巧得不行。
周遭的一切色彩好像都跟著黯淡了下來，唯有眼前的江星辰，和著身後那束微弱的暖光……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宋嘉月大多數因為哥哥而難過的時候，江星辰都會出現在她的身旁。
他就好像一道光一樣，總是在她被黑暗籠罩的時候溫柔地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