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比先前的路要寬好多,路上少部分的人宛若行屍走肉般毫無生氣,大部分的人仍然懷著希望前往安全的地方奮力前行。

方曉曉這一路上可謂是有些吃不消,因為前面後面都揹著東西,不僅累不說空氣裡的味道也不好聞,時不時還能看到一兩具屍體躺在路邊,有的不知道死了多久,已經開始腐爛了。

沒啥外傷,不是渴死就是餓死的。

因為天災和戰亂,這些屍首沒人處理,只隨意拋之荒野。

數日之後,也不知道走到何處了,死了好久的屍體已經變成白骨了,漫山原本綠油油的樹林也變得乾枯,這條路上逃難的人似乎也比之前更少了。

大家走著走著,就看見前方一個人直直暈倒在地。

晚間找個地兒歇息時,山上的野獸竟然跑下山來吃屍體,這可把活的人嚇慘了。

大家都躲在旁邊不敢動彈半分。年成不好,人不好過,這山裡的野獸都給餓瘦了。

想必這路上很多屍體都成了野獸的口糧了?方曉曉舔了舔乾裂的嘴巴,“這隻老虎看著好瘦弱,咱們能有把握幹掉它嗎?”

方向搖搖頭說,“你在想屁吃,它在瘦弱也是隻老虎,咱們比它還瘦弱。”

看樣子是沒希望了?他們板栗和肉乾還有不少,但已經沒水了,就想抓到那老虎殺了喝兩口血解解渴。方曉曉總算是體會到了,飢餓讓人內心的慾望膨脹,連她渴急了都想喝血止渴了。

竹筒裡的水剩不多了,差不多能支撐著幾日,早已經餿了,有一股難聞的味道,竹筒的壁身都發黑起黴了。

可在這缺水的世道里,是非常的珍貴。

方家人都不是那種愛喝水的體質,因此竹筒裡還剩了點,王家已經斷水幾日了。

肉乾和栗子吃了又極其的口渴,他們真怕會被渴死。

方曉曉剝了一顆栗子丟進嘴裡,嚼的嘎嘣脆,硬的跟炒幹胡豆一樣。

“什麼時候能下一場雨就好了,最近也不起霧也不打霜,舔口露水的機會也不給。我們該不會真的要死在這路上吧?”方曉曉的語氣有些頹廢和無奈,眼神充斥的暗淡的光芒,好似對這個世界失去了信心。

“不會的,我們一定能堅持到北荒。”方向舔著乾裂的嘴唇,有些疼,隱約可見血絲。

李秀蓮大口喘著氣,“我感覺我快吃撐不下去了,好累好疲憊。”

王家其實更累還有三個孩子,又是女孩子,時常都能感受到逃難的途中有不少人虎視眈眈的窺視著她們。

這一路上,他們確實還見過易子而食的情況,似乎已經是常態了,但除了惋惜憐憫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方曉曉想起了揹包裡,還有兩包巧克力沒動。

一是捨不得,二是巧克力在如今的條件下顯得彌足珍貴,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拿出來的。

她曾經看過一檔國外的荒野求生的節目,裡面其中的某個參賽者就是靠著作弊帶進去的巧克力硬是挺到了快兩個月的時間,不過他什麼也不做,每天就躺在自己搭建的草棚裡,自然堅持的更久。

她想著要是這些食物吃完了,再拿巧克力出來救命,每天吃一點把命吊著,或許就能支撐個把月?萬一等來轉機也說不一定呢?

方曉曉拿出一粒巧克力,分成了好幾份,給了爸媽和王家人、陶安時一份。

一人分的不多,就一小指母指甲蓋那麼大,嚐嚐味道補充點糖分,不知道能不能補充點體力?

濃郁香甜的巧克力在嘴裡融化,感覺好像緩解了口渴。

這味道如此香甜,口齒生津。

除了方家兩口子大家都詫異地看向方曉曉,但是都沒有開口問這是什麼,怕別人發現引來別人的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