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是種強大的力量,它形成的時候有巨大的衝擊力改變原來的一切,然後這種力量就被吸收變成新的習慣,再想打破則需要更大的衝擊力。

易婧和易風這倆姐弟已經將夏佩視為家裡的一份子,所以有什麼好東西都要留給夏佩。吃的、用的、玩的,無一不全。夏佩姥爺姥姥去世的早,媽媽也沒有兄弟姐妹,她對於親戚沒什麼概念,所以易家對她的愛護讓她倍感珍惜。

某日,親戚家的小貓生寶寶,送給易婧一隻。小小的,薑黃色的毛髮,棕色的貓眼清澈戀人,性格軟軟的。揮著粉嫩的小爪子,想要人摸它。它在喝奶的時候喜歡坐在旁人的腳上,邊喝邊蹭著腿,蹭的人心裡暖暖的。

夏佩從未照顧過小動物,稀罕的不行。忙問它叫什麼,易婧摸她的小酒窩:“叫小培。”還在逗貓的夏佩忽然回神:“啊?!”

小培長得非常快,不知道是因為品種還是伙食太好,易風每天餵它牛奶,小魚。夏佩則會給它帶偷藏的豬肝,曬乾的小骨頭。每天放學後,三人就帶著小培去院子裡曬太陽,易風和夏佩將球踢到小培的爪子上,氣得小培“喵喵”地叫,易婧見到便會抓起小培的爪子去撓易風。

易風快被追到時就喊夏佩救命,要不就對易婧喊:“你怎麼不去撓夏佩?她也踢了!”

易婧反問:“是不是你叫她乾的?要不就是你教的!”

易風只能快步躲在夏佩身後:“你別光看著啊!救命啊!”

夏佩抱住姐姐的腰只需說一聲我錯了,易婧立刻就沒了脾氣。只是把小培的臉對著兩張淘氣的臉:“記住這兩個壞人!”

就這樣,易風食物鏈底層的地位基本被確定了。他從以前的大魔王變成現在的小可愛,連長大的小培都能對他發一發脾氣,打翻他剛洗乾淨的碗,或者在他要將自己的毛薅禿時突然伸出爪子給他幾拳。

冬風吹散了冰雪,轉眼春天就到了。她們像往常一般,寫完作業來逗小培,可是小培居然不見了。晚上黑的早,他們三個在它平時去的地方找了個來回,不見它半點身影。易婧讓夏佩和易風一起,兵分兩路。他倆一路走,一路喊,以為小貓被人帶走了。夏佩越找越絕望,忍不住哭起來。易風察覺身邊的聲音,安慰道:“你別哭啊!小培肯定捨不得走的!”

夏佩哭著說:“都是你!成天欺負它!”

易風心裡也著急:“我以後不敢了!要不我們回去看看它回家了沒?”

夏佩擦擦眼淚道:“那怎麼行!它肯定是被人抱走了!”

易風拿袖口給她擦擦鼻涕:“大不了我再去給你要一隻!”

夏佩氣得直跺腳:“我就要小培!”

倆人找到月亮變亮,星星閃著光時,還是沒找到,只得沮喪地往家走。夏佩腦子裡不停地想小培可愛的小鬍子和小尾巴,心想為什麼屬於她的總是消失的那麼快?她不配擁有小培嗎?它像媽媽一樣離開自己了嗎?她無聲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衣服上,胸前的紅領巾被打溼,像流著血一樣汩動。

易風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拉著她的手。他時不時地安慰兩句,見沒什麼效果便說貓說不定回家了。突然,他看到前面草叢裡好像有冒出來的小黃毛,忙拉著夏佩跑過去,但在場的還有另外一隻小白貓。而且令人驚悚的是:小培正在和小白貓培育下一代。

他們愣在原地,弓著腰,不確定是不是該把小培帶走還是自己先走,於是倆人就默默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還是夏佩覺得場面失控,必須做點什麼,於是伸出手去抱它。未料小培伸出利爪狠狠抓了她的手背。天色太黑照不清傷口,易風連忙低頭檢視,又被猛地站起來的夏佩撞倒。

一時間,貓叫,人嚎,亂成一團。易風眼疾手快,忍著鼻子上的劇痛抓住它的尾巴把它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