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衝出了賓館,藍天已顯出靛色。夏佩見易風的被子並沒有疊好,怕他一路抱回去,不好拿,便說道:“我幫你疊起來吧!”
易風搖頭後又點頭,將被子遞給她後,彎下了身子。夏佩將被子放在他的背上,才發現他的背又寬又闊。她玩心大起,將被子展開,一頭垂下來蓋住了易風的頭。他笑著“哎”了一聲,又聽到夏佩細細的笑聲,便沒再吭聲,穩穩當當地擔任著支架的工作。
夏佩將疊好的被子遞給他後,伸出手來。易風疑惑地看向她,她說道:“書包啊!”
易風便向前走去,走了兩步回頭才道:“我送你回去!”
夏佩的鼻樑突然感到酸澀異常。每次他都在,她捱打的時候,她被趕出家門的時候,他都在樓下等著她。
她的眼淚流進了唇角,苦澀的感覺裡卻泛著絲絲甜味。這世上,除了媽媽,只此這一人待她如初,從不棄她、厭她,也不惱她、恨她。
她衝過去抱住他的後背,放聲大哭起來。
易風的身前是被子,身後是倆人的書包。他聽到她在他身後的悲泣,恨不得將身上的東西全數扔到地上,只管抱住她,讓她有所依靠。
可他想到自己剛才的觸碰,嚇得她不敢動彈,又只能作罷。
他只好回頭安慰道:“現在我能保護你了,你不用怕!”
聽到這句話的夏佩哭得更大聲了,她在他身邊轉了一圈,發現都抱不住,便移到他的身側,靠著他的胳膊,將頭埋到了被子裡。
片刻的時間,易風便僵在原地。因為他感到自己的腰上突然鑽進兩條胳膊,摸著他的腹肌,將他抱住。他感到了什麼叫做幸福,那就是:得到的,遠比想象的多!
他的頭往下壓了壓,發現以他倆的身高差,他是夠不到她那圓圓的腦袋的。他第一次覺得,太高也沒什麼好處嘛!
等夏佩哭夠了,天空已是墨藍。她把眼淚、鼻涕擦乾淨後,抬起頭問道:“你晚自習要遲了,怎麼辦?”
易風見到眼前的人兒已經變成了小兔子,卻還在關心他,不由得心花怒放,但見她是真的擔心,又安慰道:“我是體育生啊!”
只見這隻兔子突然變臉,兇道:“體育生也要學習,你不要不用功哦!我警告你!”
縱使易風家裡有兩個女人,也沒見過這般變化,他有點被嚇到,連忙點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說道:“知道了。”
見到夏佩兇巴巴的臉上又有了喜色,便把憋了一路的話說了出來:“如果她不讓你進家門,你就下來,我帶你去剛才的賓館住!”
夏佩感到剛才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要流了下來,揉著眼睛道:“你別說了。”
易風以為她不相信他,急道:“我媽給我的生活費,還有好多沒用呢!你想住幾天都可以!”
他還想說自己還有壓歲錢,足夠她住到寒假,哪怕住三年都行!但話還沒說出口,又猛地閉了嘴。他看到夏佩又依偎了過來,軟軟地靠在他的胳膊上。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簡直是他一輩子的高光時刻!現在比初中聽到夏佩要約他的時候,幸福一百倍!人啊!還是要有夢想!
低下頭的他都能聞到夏佩身上的奶香味。但還沒待他聞個仔細,夏佩已經站好,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往前走去。
他的心突然就沉了下來,跟在她的身側,希望能安慰她。
倆人磨磨蹭蹭地回到家裡。見王青蝶已做好飯菜,香味都飄到了門外。
:“洗洗手,快吃吧!都是你喜歡的。”王青蝶滿臉堆笑,說這句話的時候像個沒事人一般,她演技出眾,很少有砸場子的時候。
經過多年浸淫的夏佩,此刻順著彼此心照不宣的臺本,演著屬於她的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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