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必思將緊縮的肩膀開啟,似乎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他頓了頓:“我可以去問問我爸,看他願不……”夏佩打斷他:“不用了!我們肯定考不到一起的。何必麻煩?”

李必思看向她,她的樣貌還是那麼可愛,那麼稱心。他有些眷戀地問道:“你想過和我在一起嗎?”

不知怎地,夏佩哭了。眼淚流到臉上,還沒來得及結成晶體,就被新的淚水刷掉,她晃著她剪短的頭髮,哽咽道:“我沒想過。”

李必思不知是不忍直視她,還是不敢看她。他留下一句“再見”後便離開了。

從這天起,夏佩似乎已經接受命運的擺佈。她從高二開始,就體驗到什麼叫挫敗。不知是因為挫敗才去追星還是因為追星才導致成績下降,總之,她的成績掉到中上游,而且她還沒有任何才藝傍身。

至於豔麗的臉龐就更加奇怪。當她學習好時,它是個加分項。當她學習一般時,它居然變成最大的詬病。同學間會用“虛有其表”來形容她,藉此打擊她的自信。似乎這樣她就與其它普通同學無異了。

高考過後的某事也自然而然地發生了,就是夏剛和王青蝶離婚。這可比他們結婚時熱鬧多了,王青蝶把久未謀面的“孃家人”全都請來站臺,夏剛見到這麼多氣勢洶洶的人便嚇得什麼都不敢要了。他一開始讓那些平時與他稱兄道弟的工人,去給他講個排面。但大家一看到王青蝶的“孃家人”便一個個的找藉口離開了。有的還認識其中的一、兩個中間人,他們居然讓其傳話,這事還是早些解決的為妙。

夏剛接連栽在女人的事上,被人笑話的不輕不說,自己也覺得窩囊異常,大罵女人都是吸血的鬼,催命的藥,一個個的沒本事,坑起自家老爺們倒是一把好手。不知都是在何方修煉的精怪,只知道禍害他這種平民百姓。

夏佩的東西都被王青蝶打包送了回來,她隨即帶著王蝶新瀟瀟灑灑地離開。因為她的這一系列的舉動在夏剛看來是清巢,但看在其他人的眼裡,是很有些本事的。蟄伏十年,孩子上了大學,房子也有了,還是在市裡。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啊?只有她做到了!大家都只會嘲笑夏剛沒有看人的眼光,卻沒有人去指責王青蝶做事不地道。

夏剛又一次被生活壓在了腳下,他現在酗酒比以前還要厲害。到什麼程度呢?他都沒有力氣打夏佩。

夏佩小時候是看不起他的懦弱和逃避的,但她現在發現,這套非常好用。

因為只要躲起來便什麼都不用想,只要不想便什麼痛苦都沒有。簡單的讓人一學就會!此時的夏剛也沒心思管她的分數和學校了,命運的手將他的理想和希望全部拿走,只給他留下滿目瘡痍的經歷和困苦的心靈。

沒讓夏佩料到的是,成績出來後,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差。但是有什麼用呢?她的當務之急是去哪個城市打工呢?

屋裡的風扇,像是大爺在電視機前與疲竭前做的最後掙扎。點著頭不肯罷休,扇葉上的油汙已積垢多年,織的像個套子,好像用點力就能把它囫圇個取出來似的。

屋裡的破敗和味道,逼得人直想退出去。那些有三成新的傢俱都已讓人搬走,留下的桌椅“吱呀”地發著尖叫,好像在說:別碰!走開!

夏佩躺在床上,用手機搜著中國最適合打工的城市,床頭的凳子上放著她剛吃完不久的泡麵。屋子裡只有廣播電臺的聲音,主持人被熱的夠嗆,不停地報著今日溫度。不知是夏佩沒動過廣播還是今天音樂電臺出了狀況,唱的居然是京劇。一個洪亮的聲音叫罵著:“豎子,待我來日歸來,將爾等殺將個乾淨!”

易婧是第一次來到夏佩的家裡,樓外做過城市亮化,看著像是十年出頭的房子,可是進來才發現,樓梯的水泥已經被經年的踩踏整得坑坑窪窪的。窗戶角和樓梯間,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