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沖照例是天不亮就爬了起來,悄悄溜出了市委家屬院。

清晨冰冷的空氣凍得陳沖哆嗦個不停,吃過早餐,才覺得暖和了一些。

快到上班時間時,陳沖打車來到了市紀委。

“喂,宇文主任,我是陳沖,你到單位了嗎?”

“馬上到,你回來了嗎?”

“哦,我姑父扭到腳了,我回來探望,順便過來找老朋友聊聊天。”

“好啊,你先去我辦公室裡吧,十分鐘後到。”

紀委因為工作的特殊性,保密方面要求非常嚴格,宇文唸的辦公室裡說不準就有什麼保密資料。

宇文念客氣一下,陳沖自然不會提前去她的辦公室。

在接待室裡坐了一會兒,跟著宇文念去了她的辦公室。

“陳沖,主政一方的感覺怎麼樣?”

“別提了,跟在市裡工作完全是兩個概念,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回頭一看,半點成績也沒有。”提到鄉長這個職位,陳沖半開玩笑地訴起了苦。

“你呀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沒聽過那句順口溜嗎?當官就要當兩種官,第一種是高幹,說了就算,第二種就是縣鄉兩級的主官,說了就能幹。”

“唉,宇文念,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咱倆換換,你去烏有鄉,我來紀委。你是不知道基層幹部有多難,比如我們烏有鄉吧,要資源沒資源,除了有一些耕地和掙扎在貧困線上的農民,別的啥也沒有。

我好不容易想了個辦法,打算發展家庭作坊式經濟,結果還因為傷了縣領導的面子,被各種針對。”

“哈哈,陳沖,你可是市政府下派的幹部,南宮楠又是市府辦副主任,誰敢為難你?”

“到了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你就算是省政府下派幹部都不好使,人家層層設定障礙,讓我是如履薄冰啊!”

“看你說得這麼誇張,搞得我差一點就信了。”宇文念捂嘴笑了起來。

“宇文念,說正經的,不開玩笑,我今天是向你求助來了。事情是這樣的,魏武縣的馬縣長曾經搞了一個工業園,試圖薅關州市的羊毛,結果羊毛沒薅著,白白扔進了一筆資金。

我搞的這個家庭式小作坊,剛好與馬縣長的發展理念不一樣,相當於傷了馬縣長的面子。結果可想而知,馬縣長現在咋看我都不順眼。”

“這還不簡單,你讓南宮主任跟蘇市長說一聲,讓蘇市長給馬縣長打個招呼。”

陳沖扭頭看了一眼門口,低聲說道:“馬春福是杜書記提拔的幹部,蘇市長打招呼不一定管用。”

哦!宇文念點頭表示理解,她在紀委工作,又是趙書記跟前的紅人,自然對宋州的政治局勢非常瞭解。

蘇市長和杜書記現在雖然暫時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妥協,但以前可是鬥得如火如荼。現如今的平靜,那還是因為孫夏雷的出現,以及經濟下滑,兩人才不得不暫時放棄了爭鬥。

只要平衡被打破,肯定又是一番爭鬥。

“陳沖,蘇市長說話確實不一定好使,但我和馬春福也不熟悉啊!難道你想讓趙書記出面打招呼嗎?”

“馬春福不給蘇市長面子,肯定也不會給趙書記面子,我是想……”

沒等陳沖說完,宇文念打斷了陳沖,搖頭表示不行:“陳沖,馬縣長是省管幹部,沒有市委的批准,市紀委不可能私下裡調查馬縣長,更不能干涉魏武縣的領導班子。”

“你這脾氣,也太急躁了吧,先聽我說完好不好?”等宇文念說完,陳沖刻意放慢了語調,輕聲說道:“馬春福是省管幹部,又是魏武縣的行政領導人,市紀委肯定不能輕易動手。而且,他還是杜書記提拔的幹部,萬一引起杜書記反擊,宋州政壇肯定又是一場動盪。

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