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在七國會晤後態度突然就變了。”

翟尺心說完後,孔伯魚的眉頭深深皺起,一開始她就不覺得宮羽是胡言亂語,姜國內亂髮展到現在,深陷其中的她多多少少也能察覺到些許波瀾,可她也沒想到這事竟然牽扯的如此之深。

“我在皇宮中,幾乎沒有自己的眼線,能依靠的只有樓茂卿。”提起這個名字時,翟尺心眼中只有痛恨,“為避免被察覺出不對勁,我先假裝難過數日,待樓茂卿來安慰時再假裝敞開心扉。他一向自大,總覺得好像女人離了他就不行,輕而易舉地就接受了。”

“大多數上位者總是這樣,尤其是男性上位者。”宮羽慢悠悠地飲茶,豔紅的蔻丹漫不經心地敲在下顎,“從小生活在稱讚與阿諛之中,尤其是有姐妹的,在對比之下,久而久之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孔伯魚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宮羽,她沒想到宮羽會說出這種話。不過不論真心還是假意,不得不說在經歷樓茂卿這種人後,她確實很贊同這句話。

“之後呢?”不過現在可不是談心的時候,孔伯魚又問了下去。

“我本來打算是尋找些許隻言片語驗證想法,但或許是我假裝的太好了,也可能是他真的沒腦子……”說到這裡,翟尺心語氣陡然陰沉下來。

“某次醉酒後,他竟然在我面前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嘖。”宮羽很嫌棄地搖頭,“因為喝酒誤事,這傢伙目前可以入列我今年聽說過最蠢的人之一了。”

“我當時真的想殺了他,可殺了他,我必定也走不出那扇門。”翟尺心深深呼吸,孔伯魚趕緊伸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好一會她才平靜下來。

“所以那個時候,是你……”孔伯魚想起在被軟禁時她曾外出與父親見面,她本以為是父親安排好了這一切,卻沒想到問起時,父親還以為是她做的。

當時她就奇怪,現在想來,竟然是翟尺心替她擦去痕跡。

“是我。”提起這個,翟尺心臉上浮現出些許紅暈,“我知道大小姐你也是同我一樣被欺騙的人,所以就想幫幫你……”

“咳咳。”宮羽在對面咳嗽,翟尺心和孔伯魚幾乎是同時抬頭,就看到宮羽撐著腦袋,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

“體己話還是等回去再說吧。”她隨意撩著長髮,“堂主,現在你意下如何?”

“你的訴求?”孔伯魚正襟危坐。

“我想找出這個人。”宮羽直截了當,“但是我的能力僅限梁國,在姜國我寸步難行。”

“這個人的身份對你很重要?”孔伯魚眯起眼睛,如果真按宮羽的說法,看上去完全像是個專程來提醒她的好心人——她可沒忘記翟尺心剛剛才講了另一個好心人的故事。

左丘玄的追求,目前看來是姜國大亂,那宮羽這個“好心人”,想要的又是什麼?

“很重要。”宮羽點了點頭,見孔伯魚這樣嚴肅,她突然笑了起來。她面容生得極為妖豔,笑起時眼角眉梢卻帶著幾分猶如少女的頑皮天真,哪怕在這種場合下笑出來明顯是種不尊重人的態度,卻也無法叫人真的生氣。

“其實堂主大可不必認為此事只關乎姜國,要知道這左丘玄的線索,可是一路到了梁國呢。”她搖了搖頭,“梁國新皇為此徹查了四海清,那神秘的莊主唐聿修都被曝光在世人眼中……”

“堂主難道認為,左丘玄追求的只是姜國大亂嗎?”

孔伯魚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倒不是宮羽的態度,而是她意識到她犯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近半年來的三方混戰與層出不窮的內訌,讓她的精力越來越侷限於一隅,她的所思所想也開始侷限於姜國,以至於剛剛在想問題時,竟然直接將左丘玄的意圖劃分在了姜國。

可她應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