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景怎麼也沒想到碧桃會跑到皇宮裡,還出現在自己的寢宮附近,她不由得陷入了深深憂慮。

——雖然早就知道皇宮已經被滲透成篩子了,但一個外面的人都能悄無聲息地來到她房間附近,是不是有些太離譜了?

“參、參見皇上!”

碧桃一出現在她面前立刻跪地行禮,自從登基後李弘景還是第一次面對這麼標準的三叩九拜,一時間竟然還有些不習慣,趕緊叫停:“私下見面就不用行這種大禮了。你是怎麼找過來的?你找我幹什麼?”

碧桃依舊規規矩矩地行了禮,然後依舊跪在地上回答:“之前在廣閭坊裡,民女受陛下照顧一直銘記於心。在那種狀況下陛下本可以不管不顧或者是將茶水都潑到民女的身上,但陛下最後選擇一人承受,民女一直想回報陛下,方才在外聽說了陛下正在調查關於東來鎮的事情,所以特此過來稟報。”

這句話看上去邏輯還挺順的,但仔細想起來到處都是漏洞,李弘景完全沒搞懂很多地方,她便也直接問了出來。

“東來鎮的事情只有今日參與過早朝的大臣們才知道,而且剛剛才下朝,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聽到這個問題碧桃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因為低著頭李弘景並不能看清她的面容,只能聽見她含著幾分複雜情緒的嗓音響起。

“實不相瞞,自從那天起右相大人就將民女贖回,說是要送給陛下。今日民女也是因此被他帶進了皇宮。民女就是在宮中聽見大臣討論此事,所以才來找陛下的。”

如果硬要解釋,好像也不是不行,畢竟李弘景因為心情鬱悶一路上一直在踢小石子走得很慢,碧桃比她來得快也正常。她將疑惑按在心裡,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那你是怎麼知道寢宮位置的?以及你是如何能一個人找到這裡的?皇宮裡的禁軍可不少,你能全躲過去嗎?”

這次碧桃陷入了沉默,她跪在地上的身體都開始顫抖,像是受到了極大驚嚇。李弘景沒有再開口,而是耐心地等待著。終於,在過了約莫數分鐘後,一直貼在地面的碧桃才緩緩地抬起頭來,直直地看向了她。

“陛下,實不相瞞……”

她像是下定決心那樣,鼓足勇氣回答。

“其實,民女雖然明面上是廣閭坊的花魁,但實際上是屬於右相大人的麾下 ,專門為右相大人做事。所以民女才對皇宮的地圖瞭然於心,也知道那些禁軍都分佈在什麼地方,這才能順利地來到陛下的面前。”

說完這番話後她再次對李弘景行三叩九拜大禮,驚得李弘景差點沒後退兩步。

“右相大人說過,不能讓陛下得到任何關於東來鎮的訊息,但民女感恩陛下宅心仁厚、同時又掛記東來鎮百姓,鼠疫一旦傳開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不論陛下是否相信,民女這次來只是告訴陛下關於東來鎮的事情,除此之外別無它求!”

說完碧桃又重重地看起來準備往下磕頭,李弘景趕緊上前準備扶住她,唐聿修快她一步抓住碧桃的手臂將她直接提了起來。

“謝主隆恩。”碧桃感激地對著她行禮,然後才將東來鎮的事情說出。不過她估計職位不高或者沒有得到崔來明的信任,說出的訊息還沒有唐聿修昨天找的多,在一口氣說完這些後她就停了下來。

“民女知道的也就這些了,希望能幫得上陛下。民女告退。”

說完這番話後她又行了個禮,然後就離開了此處,看上去竟然真的就是來告訴李弘景情報的。

李弘景從頭到尾都是一臉懵,等碧桃離開後才回過神,震驚地看著唐聿修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操作?”

“主人,不要直接去碰這些來歷不明的人,萬一他們心存歹意或者是身上帶毒就糟了。”唐聿修看上去完全和她不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