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來明的腳步停頓了,李弘景覺得他應該是不敢確定自己看到了什麼,這可太正常了,換她她也不敢確定。
不過在腳步停頓片刻後,崔來明很快反應過來,這次他加快了腳步,很快來到他們的面前。
“國師大人。”他恭敬地行禮,雖然梁國國師無實權,但百姓崇尚天地鬼神,國師地位幾乎與皇帝平起平坐,在某些國家甚至皇帝見了國師都要行禮,右相自然也不例外。
“請問,這是何意?”
鬱丞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或者說他根本理都懶得理崔來明,只是抬起頭看著李弘景。
“李弘景。”他抬頭的時候,唇上還殘留血漬,這讓他清冷的面容第一次出現了些許沾染塵世的痕跡,“你若是在東來鎮出了什麼岔子,我會在你死之前趕到。”
他盯著李弘景的眸色變得陰鬱。
“然後,我會將你砍去四肢做成人彘,放血放到我找到解藥為止。”
耳邊的聲音很輕,但是李弘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絲毫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所以你真的不是邪修嗎?”她再次詢問。
“你可以試試。”鬱丞鬆開了她,面無表情地說,“只不過你試了之後,可能會失去人權。”
這下她大驚失色了:“原來我現在還有人權嗎?”
一旁圍觀許久的崔來明終於有點坐不住了,他咳嗽一聲表明自己的存在:“請問……?”
“東來鎮離皇宮尚且有些距離,一去一回都得半月不止……”
很顯然鬱丞的眼中並沒有崔來明,他依舊只是盯著李弘景,口中道,“而你這種蠢貨,註定不可能半個月內解決問題。”
面對這種話,李弘景只是眨了眨眼睛,直到鬱丞握著她手臂的力度越來越重才猛然回神。
估計是有外人在此,鬱丞並沒有很明顯地表達話中意思,再加上這廝本來就有事沒事喜歡嘲諷她幾句,以至於她還以為鬱丞只是慣例嘲諷人……
“我知道你要什麼。”她費力地抽出手,然後一把抽出崔來明懸掛在腰間的短劍,在崔來明震驚的視線裡劃開手腕。
鮮血頓時從傷口溢位,很快就裝滿了一個小瓶,她將小瓶封口,不顧還在流血的手腕,塞在了鬱丞的手上。
“國師大人想必知道該如何儲存。”她笑著說,“這總該夠了吧。”
手腕上的傷口割的有點大血液,很快就滴到了鬱丞的手上。他低頭看著在袖上洇開的鮮紅,猛地抽出了手。
“唔!”
本來她手上就有傷口,被這樣用力一抽血流得更厲害了。
一旁的崔來明雖然還是沒搞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到這一幕實在是忍不住了。
他趕緊走了上來,竟然從包裹裡拿出了藥和繃帶,小心翼翼地將傷口包紮好。
鬱丞就一直站在一旁看崔來明包紮,直到包紮後才轉身離開,再沒有多說一句話。
“那位是國師鬱丞吧?”
等鬱丞離開後兩人坐上馬車,崔來明又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口,確認已經止血後才詢問起來,“他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
“他有病。”蠱蟲的事實在是不好為外人道,尤其崔來明,李弘景隨便找了個理由,“朕也不知道他犯什麼病了,第一次見面就咬朕,真怕他有什麼傳染病。”
崔來明定定看著她,她沒有對上崔來明的視線,而是撩開了馬車的窗簾看向窗外。
“這次出宮只有我們二人嗎?”
等看向車外的時候李弘景才發現竟然無人跟隨,她驚訝地扭頭,就看到崔來明已經起身去駕車了。
“陛下離宮這件事可是保密的。”他慢悠悠地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