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的棧道不過一米寬,外邊的護欄搖搖欲墜,底下是咆哮的多雄拉河。

一旦掉入,絕無生還的可能性。

張嚮導走在最前面,用手杖在石塊鋪就的路面上先敲一下,然後再踏上去,以免一腳踩滑。

吳㭨扶著凹凸不平的石壁,汗水從額頭不停滴落,糊得眼睛痛。

身軀嬌小的楚楚將他比了下去,每當吳㭨回頭,都看到她衝著自己搖著小紅旗,像是在無聲的加油。

這簡直丟人丟得很徹底!

他想到之前和黑瞎子在院子裡打羽毛球,被溜得呼哧帶喘的慘狀。

看來回去後,有必要讓小花給自己走走後門,看能不能從黑瞎子那裡學個三招半式的。

張嚮導找到個稍微平坦的地方,招呼大家休息,拍照。

陳雪函將手杖置於藤筐底部,撐著他小憩,接著之前的話題說。

“那個人和我沒關係,我只見過他一次,那幅畫原本是喇嘛廟的大喇嘛所畫,我只是臨摹的。”

“當時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奇怪的事?”

陳雪函望著遠方,世界屋脊那片最神秘的無人區,緩緩道。

“大喇嘛說,他是來自雪山裡的客人。”

來自雪山裡的客人?

吳㭨沒聽懂這是什麼意思,在這片神秘的土地中,有許多古老的智慧和文化。

喇嘛們通常在那些晦澀的話語中,傳遞著一種超越言語的精神力量。

張起欞這個人,似乎與世間有層透明卻無法跨越的隔膜,他獨坐在另一頭,帶著淡漠神情,不在乎不在意。

他隱藏著無盡的秘密,讓人捉摸不透。

其實吳㭨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摒棄心頭疑問,將只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從腦海中徹底剔除。

但他彷彿被一種神秘的力量驅使著,不知不覺陷入這場迷霧之中,越發渴望瞭解張起欞背後隱藏的故事。

隊伍歇息會兒後,再次出發,又走了大約一個小時,他們總算是下了山。

山下的氣候更傾向熱帶氣候,藤蔓交織的原始森林,幽暗泥濘。

時不時草木驚動,竄出的鳥雀蛇蟲在泥徑留下爪印。

陳雪函將藤筐放地上,神色複雜,像是做了一個莫大的決定。

他從包裡將吳㭨給的300塊錢掏出來,遞給吳㭨,他低聲解釋道。

“前面我不能進去了,一路走來,耳邊都有人對著我低語,

我無法繼續前行。如果,你現在想回去,也可以跟我一起。”

吳㭨因為陳雪函的退縮產生了不詳的感覺,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油然而生,但是——

露出膽怯的雲彩,輕輕靠在胖子身上,而胖子總算是伸出了暗藏已久的罪惡之手,將人攬住。

吳㭨瞭解他,美色當頭的胖子,現在讓他撤回去,簡直比登天都難。

吳㭨沒收那三張紅票子,而是拉開揹包,在旅遊宣傳冊寫上解雨辰的私人電話號碼,對陳雪函說。

“錢你收著,麻煩你在出去後,給這個人發條資訊,就說‘吳㭨,三天後,旅遊回來的話,就請他吃飯。’”

“行吧。”

陳雪函對著吳㭨行了個禮,將他們的行李拿出來後,揹著藤筐踏上回程。

前方的山口,堆壘著的石頭,褪色的經幡譁然翻飛。

這是當地人的習俗。

每經過一次,便放一塊石頭,或者掛上經幡,用來祈求能夠平安通行。

目前,那石碓已經有了一米多高,基座長了些青苔,但最上面幾圈還是新添的石頭。

說明這片一直以來,當地人經常涉足,並不是人煙稀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