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慶府石柱縣東有一山,山體奇峰突兀、巍峨挺拔,山頂平闊、四周險峻,人稱萬壽山,為石柱土司駐軍重地。

昏迷中的聶蒼朮,已被那神秘黑袍人帶到了此處。夜已深沉,那人夾著聶蒼朮躲閃騰挪,輕而易舉避開了所有守衛,目標明確的進入一座營帳,將聶蒼朮放到帳內床上後,不作停留,直接身形一動,離開了營帳,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在他離開不久,一個劍眉鹿目,姿容秀美的巾幗女將走了進來,正是這軍中首領,人稱秦夫人。其夫世襲石砫土司,卻因遭人陷害病死獄中,其子尚幼,便由她帶領夫職,暫任宣撫史。只見她頭戴黃銅寶珠頂、香草壓縫六瓣明鐵盔,身穿紅絨絛穿、匙頭葉齊腰鎏金甲,揹負黑漆鯊魚皮邊弓,腰橫秋水雁翎刀,手持彎鉤白杆槍,體魄雄壯不輸男子,氣勢威嚴不讓鬚眉。

這秦夫人剛剛進入營帳,就看見自己的床上躺著一個陌生男子,立時劍眉緊蹙,怒從心起,提起槍就要刺去,不料這男子竟沒有任何反應。疑惑間壓住長槍挑了他兩下,他卻仍是一動不動,便強壓胸中怒火,上前細細觀察了一番,見他面無血色,呼吸微弱,一身武林裝扮,似是受了極重的內傷,心中暗道:“這人是誰,為何會在這兒?”琢磨了一會,又喃喃自語:“何方高人竟有這等手段,能神不知鬼不覺避開所有守衛,潛入我的營帳。”想到此處,雙眉越發攢緊,再次看向聶蒼朮,眼中精芒閃動,若有所思,許久之後才提著長槍,悄無聲息的來到另一座營帳。

這帳內燭光浮動,一個小將正坐在案前讀著兵書,見到一身戎裝的秦夫人進來,忙起身迎了過去,躬身拜道:“母親,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這小將正是秦夫人獨子馬瑞麟,年約二十,生的是氣宇軒昂,英武非常。

秦夫人徑直坐到案前,隨意翻了幾下那本兵書,嘴中輕聲說道:“麟兒,我營內有一個陌生男子,你去將他背來,若有軍士看到,便說是你在江湖中的朋友。”

馬瑞麟聞言,怔怔的愣在原地,許久才反應過來,雖心有疑慮,卻也不敢聲張,沒有多問,飛奔去了秦夫人帳內將聶蒼朮背了過來,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後,這才出聲問道:“母親,這人是……”

秦夫人微微搖頭:“我也不知,方才巡視完營寨,回帳時便見他昏迷在我的床上,不過看他這個樣子,並沒有能力潛入大營,想來應該是被人悄悄送進來的。”

馬瑞麟恍然大悟,隨即又是雙眉緊鎖,慍怒的說道:“若真如此,不管那人出於何種目的,將一個陌生男子放在母親帳內,倘若不慎傳了出去,定會有損母親名節,不如……”

秦夫人見到兒子手上動作,知他起了殺心,擺了擺手,正色道:“許是還有內情,你切勿急躁,繆老近些天在川內施醫贈藥,昨日正好被我邀到營寨,你且去將他請來。”

馬瑞麟還要再言,見母親主意已定,只得點了點頭,再次出了營帳,沒多久便又折返回來,身後跟著一個白鬚老者,手中提著一個藥箱,見秦夫人也在,拱手打了一聲招呼,隨後走到床前,一邊觀察著聶蒼朮的氣色,一邊伸出三指搭在他的左腕上,品了一會兒脈象又換搭在右腕上,許久之後才悠悠說道:“內息紊亂,五臟皆有損壞,應是被拳掌所傷,好在他體質強健,又有高人為其護住了心脈,不然的話,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夫人問:“那他這傷?”

繆老呵呵一笑:“夫人無需多慮,他傷勢雖重,卻無性命之攸。”說著話,從藥箱內取出一個布包,展開之後,九種形狀各異、長短不一的黑色砭針展現出來,取出一根長針彈了一下,繼續說道:“面白肢厥,唇舌淡潤,脈微欲絕,此為亡陽之症,需以長針刺其百會、關元、復溜、太淵、足三里,收陰斂陽,方可轉醒。”收言看了一眼二人,又繼續說道:“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