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以前都是不論輩分,只以姐姐相稱,如今卻叫起前輩了,聽她的語氣,似是還有些怨恨在裡面。”她兀自疑惑,卻聽蘇瑤輕聲問道:“買藥當去醫館藥鋪,怎的會來這裡?”

顧知予覺察到程爾若情緒不對,連忙搶過話來,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蘇瑤聽完,微微點頭道:“你所說的五裂黃連,我這裡確有幾株。”常青心頭一喜,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太好了!”南宮琪眉眼瞬間冷了幾分,斥道:“好什麼?他少林和尚中了毒,幹我們何事?我們千辛萬苦從雲南移栽過來,是你們想要便能要的?”顧知予剛要開口,卻又聽程爾若冷笑一聲,譏諷道:“前輩果然是愛花護草之人,隆冬時節,莊內依然花香四溢,不過,哼,依我看來,卻是淺薄的緊!”

南宮琪冷聲道:“小丫頭,你說什麼?莫要以為你當日救了知予,就可以在這裡放肆!”程爾若絲毫不露怯意,繼續挖苦道:“怎麼,我說的不對嗎?那五裂黃連在你們這裡,也只是充當一件觀賞的玩物,而你們卻忘了它本身是一株草藥,若不能將其蘊涵的實質價值發揮出來,也不過是一件死物而已!”

程爾若伶牙俐齒,且所言所語不無道理,南宮琪一時啞然,怔了半晌,也不知如何反駁。蘇瑤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小丫頭,憑你如何巧言善辯,這五裂黃蓮卻是我們的,若我們不予,你又當如何?”顧知予不願雙方如此劍拔弩張,喚了聲:“三師叔。”蘇瑤瞪了她一眼,斥道:“你這丫頭,這麼快就忘本了?你看看她的樣子,是來求人的麼?若她好言好語,我又怎會捨不得這一株草藥!”顧知予又看了一眼程爾若,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解。

程爾若眼眶微紅,直直的盯著二女,沉默半晌,抹去眼角淚水,怒道:“你讓我怎麼好言好語!要不是因為你們,我駱二叔也不會死!”顧知予心中一驚,與常青對視一眼,在他眼中同樣看到了驚詫,心中自責道:“哎呀,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怪不得姐姐如此心事重重!”

他們二人明白程爾若話中之意,蘇瑤與南宮琪卻是大為不解,便問:“你此話何意?你駱二叔又是誰?我們從未見過,怎得因我們而死?”程爾若銀牙緊咬,冷冷的道:“你們仗著武功高強,當日在沂州城內隨手殺了五個老儒,卻不知他們都出身世家,皇帝得知以後,派我駱二叔前來調查,那衍聖公為仕林出頭,逼迫他將山東所有武林人士羈押,他不肯,便被參了勾結武林人士,殘害仕林的罪行,皇帝下詔將他革職,令東廠接手案件,我駱二叔為官剛正不阿,與那東廠素來不合,就這樣被他們抓住機會,整日殘忍虐待!”說著話,一把拉過常青,續道:“我們輾轉各地,卻無力營救,常青趁夜劫囚,卻身中十七刀,不僅沒把人救出來,自己也險些命喪牢獄!”鬆開手,抹了把淚,又出聲質問:“你們說,是不是因為你們,我駱二叔才會無端慘死!”

二女凝視常青,像是要透過衣衫看到他身上的刀傷,良久,蘇瑤又問:“你們為何不把我們告發出去?”常青此時也已有了怒意,冷聲回應:“為人處世,當懷道義之心,你們動手殺人,雖是有些過當,本意也是鋤強扶弱,莫說你們是冰弦前輩的師姐妹,是顧姑娘的師叔,就算是萍水相逢,我們也不會有此不義之舉。”

南宮琪默不作聲,蘇瑤又看向程爾若,輕嘆一聲:“伯仁由我!”轉身回了莊園,不多時,便帶來兩株草藥交給程爾若,“這是你要的五裂黃連,拿去發揮它的價值吧。”又看了一眼顧知予,見她微微搖頭,默默走到了程爾若身邊,便也未再說些什麼,與南宮琪一起轉身離去,輕輕關了大門。

顧知予心中忐忑,頗為謹慎的叫了一聲:“姐姐……”程爾若苦澀一笑,抹了下眼角,拍拍對方的後背,安慰道:“不用擔心,我沒事,眼下拿到草藥,我們還需儘快趕回少林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