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一掌拍出,只聽喀的一聲巨響,張武陽猛然大喝一聲:“南黎,當心。”話聲未落,南黎噗的噴出一大口血,電光石火間,眾人未及反應,一道黑影倏忽而過,已經扯住聶蒼朮兄弟二人向山門奔走。

南黎背後捱了一掌,雖受了重傷,也是認出了那人,頓時心中一驚:“又是此人!”見他遁走,當即冷喝道:“攔住他!”張武陽也早已調動內力,沉聲喝道:“留下吧!”呼的一掌便向那人拍去,這黑袍人左右各抓一人,此時見掌風逼近,驟然止步放下忍冬,左手凝運功力向前一指,那掌力瞬間消散。張武陽見他抬手間便化掉自己這一掌,正自駭然,忽見南黎從他身後欺近,忙又調動內力配合著拍出一掌,這黑袍人仿若後頸生眼,放下聶蒼朮,雙臂舒展,左拳右掌同時打出,與二人掌法相撞,又聽砰砰兩聲,張武陽連連後撤數步,南黎卻又是吐出一口血,倒飛出去。

眾人看的心驚,原以為這神秘黑袍人會就此離開,不料他卻猛地轉身,左腳墜地,右掌在胸前抬起放下,一陣劈啪作響後,對著南黎拍出一掌,這一掌勁力雄厚,顯是凝聚著極強的內力,南黎心中一寒,只覺被一股死亡之氣籠罩,這一來一回,優劣轉換太快,金頂之上數百人看的是目瞪口呆,正當眾人以為這位不可一世的護法將要命喪掌下之時,忽又一道白影閃過,擋在南黎身前,她雙掌合十,真氣外放裙襬飄飄,便似有一股力道化成一堵無形高牆,擋在黑袍人之前,黑袍人翻山倒海的掌力撞在這堵牆上,登時發出一聲巨響,一陣陣的氣浪接二連三的四散開去。

氣浪引得黑袍咧咧作響,斗笠下的一雙眼睛精芒閃動,看自己這一掌未中,不作遲疑,當即提起聶蒼朮兄弟二人騰身躍起,那白衣女子見他離開,轉身看了一眼南黎,也是腳下一點向著山門外奔走,南黎瞬間便認出了那張傾世容顏,不禁瞪大了眼,張了張嘴始終說不出話來,等她不見了蹤影,這才徒勞的伸手向著虛空抓了一下,喚了聲:“姐姐!”

張武陽捂著胸口走到南黎身邊,伸出手臂讓她扶著站起,南黎喃喃道:“那人是,是她麼?”張武陽嗯了一聲,南黎便即又陷入沉默,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突然長舒一口氣,臉色陰沉的看向峨眉眾弟子,再次從袖中拿出瓷瓶拋給陶明遠,冷冷的道:“我現在沒有心情與你廢話,要想保住峨眉派,吃了它!”陶明遠怔怔的看著手中的瓷瓶,掙扎了許久,終於還是在周連溪等一眾弟子的注視下,將瓶中之物一口吞下。

卻說那黑袍人攜著聶蒼朮二人下了峨眉山,又向著東方疾走,他這一行,竟不知走了多遠,二人雖受重傷,意識卻還清醒,直被他顛的臟腑像是移了位,可憐卻無力擺脫。直至月近中空,進了一處山洞,那黑袍人方才止住了腳步,將二人輕輕靠著石壁放下,正欲轉身離開,卻見聶蒼朮正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有氣無力的問道:“前輩,您,您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幾次三番的救我?”這黑袍人腳下一滯,可也就這麼一滯,當即便扯動了衣袍,快步出了山洞。

月明星稀,光照三江,一人盈盈站在水邊,這人儀靜體閒,骨像應圖,一襲白裙襯著白色月光,似有似無,若往若還,朦朦朧朧的瞧不清楚,聽到腳步聲近,便問:“你是何人?”黑袍人駐足而立,回道:“可憐人。”沙啞的聲音仿若不是從喉間傳出,與女子的清麗形成鮮明的對比。女子又問:“你與上邊的兩人是什麼關係?”黑袍人道:“柯白薇,你既然脫離了金鱗宮,有些事情就不要管了,否則……”柯白薇道:“否則什麼?”黑袍人道:“否則我不取你性命,早晚也會有人取你性命!”便即腳下一點,飛身離去。

柯白薇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抬頭望了眼上方,不禁秀眉微皺,沉吟半晌輕嘆一聲,也是緩步離開。

石洞內,聶蒼朮與忍冬分食了逍遙丹,卻始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