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外,雲天下,林海莽莽,四處皆靜,難見一道人影。
蓋因風邪作亂,便連銀海劍宗這等地階宗門也要閉鎖山門,依靠守山大陣來躲避界外妖邪,又何況是附近的其餘勢力。
趙蓴御風而起,數息之間就已踩上雲頭,而眼下將至正午,確是天際晴朗,日光大盛,乃是一日之內陽氣至盛的時候,此時,一切陰邪都當退避三舍,諸多邪祟之法亦不好施展而出。
但那界外之物雖被此間修士稱作妖邪,可究其根本,此物卻並不與陰邪一道相關,只是偷渡到此的異種生靈罷了。
所以晝夜陰陽之變,也完全不能讓此物為之觸動,銀海劍宗那一干搜尋之法,最後便做了無用功。
而趙蓴到此地來已是有了一段時日,亦摸索出了幾分風邪的底細,發覺此物能與雲氣相感,只怕是沒有什麼具體形態的,白日裡,此物與騰昇的清氣交相呼應,由此便能自如地去向天地各處,且還不易被修士們察覺。到了夜間,天陽漸退,地陰之氣浮出,此物便順勢混入陰濁地氣之間,在蒼茫大地上長驅直入,無人能阻。
尤其是到無月之夜,陰陽二氣交織不清之時,此物蹤跡就更難尋,趁亂擄掠神魂,誰又能反應過來呢?
趙蓴默唸一聲,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躍出守山大陣,一步邁入層雲之中。
隨後又挪動身形在此觀察片刻,心中逐漸有了把握。
對於這隻風邪,她既能夠找出其所在,便就料定對方還在自己能夠對付的範疇內,左不過是通神修士的層次,再不能高到其它地步了,不然銀海劍宗的守山大陣,還不一定能保下此派來。
“你既藏身在天地二氣之間,那我便挪了這兩氣走,看你又能躲到什麼地方去。”趙蓴淡淡一笑,凝神運氣間,一片晦暗不清的幽深景象便顯現在了她的身後。初看並不覺得引人矚目,但只要兩眼一移過去,卻就再不能從上頭離開了。好似心神都被吸引了過去,有許多捉摸不清的意味藏在其中,甚是高深莫測。
魏浮等人見此,自然便知此情此景是與趙蓴的道圖有關,但後者畢竟是以劍修身份揚名,如今法相渾濁,並不如尋常劍修鋒芒畢露,就委實是有些難以琢磨了。
只是風邪的本領頗為奇異,這昭衍趙蓴可當真能夠對付此物?
魏浮若有所思,不覺皺眉思忖,臉色端凝。
便說那渾濁隱晦的道圖法相顯現出來後不久,趙蓴就拂袖一攬,把這方圓近百里的雲天鎖在了手裡,在這上面,便就是大千世界的三重天域,此物很有幾分謹慎,知曉其中不乏厲害之輩,是以躲在三重天下,才久久不曾叫人察覺。
趙蓴倒也要慶幸對方不曾進入三重天內,不然同樣是挪動天地陰陽之氣,在三重天內還不知要難上多少。
她一點頭,身後法相也應念轉動起來,此時,在趙蓴這等陰陽一道的修士眼中,面前的雲流與霞光,頓時就被分作陰陽兩氣,在天地間按一定規則湧流奔走,變化不休,是以憑藉人力無法掌控,即便是如今的她,所能做到的也只是窺測。
不過這已是完全足夠了。
便看見那陰陽兩氣之間,附著流動的有一層難以察覺的異物,許是並非此界生靈,它亦不曾真正地融入天地之間,只是棲身此處,藉以藏蹤匿跡罷了。
既是找到了風邪所在,現下之事便不再艱難了。
隨著趙蓴催轉真元,天地間的陽清、陰濁兩氣即緩緩受得牽引,開始往法相之中流動而去,藏身其中的風邪立時便有所察覺,趁勢想要脫身而去,趙蓴卻大喝一聲:“往哪裡逃!”
霎時間,那一尊渾濁不清的法相就暴漲數倍不止,若另一片灰天似的壓了下來,其中亦有陰陽之氣,能與外界的兩氣交相呼應,成一道圓融無缺的執行周天,風邪身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