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吧。

等燭歡醒過來的時候,她還在水裡,除了被泡的有點發脹,就沒有別的不適了。

睡了一覺,她的精神才舒緩了一下,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不會是成精了吧,那麼高的崖又陡又峭,她一個躺在崖底還身負重傷的人怎麼就徒手爬上來了?落水裡就算是暈過去都沒被淹死。

這顯然已經不是運不運氣的事兒了,這特麼的是死都死不掉啊。

燭歡也沒有那麼想一直待在水裡,有了點力氣就游到了對岸的小沙地上。

她躺在雜草叢生的小沙地上。睜著眼,瞳孔渙散。

良久才嘆了口氣。

容她推翻之前的推測,這應該是個求死而不能的悲慘故事。

死沒死成,倒是把腦子給弄壞了,為這本就痛苦的人生平添了幾分淒涼。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燭歡決定再冒險一次。

她瞧了瞧四周,看上了孤零零躺在沙地上的大石頭。

伸手摸了摸,是實打實的硬,二話不說便一頭撞了上去。

這一下可猛的很,撞的燭歡腦瓜子嗡嗡的。她摸索著躺了回去,調整好一個舒服的姿勢,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所以——當一個人,怎麼弄都弄不死,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呢?

這可不好說……

有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

好訊息是她還是沒死成,壞訊息是天黑了,她感覺到自己餓了。

折騰了一番,體力又有些透支了。燭歡呆滯著雙眼,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鮮血遍佈在她的半張臉上,滲進了沙土裡。

她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讓她來這世間走這一遭,苦難啊——它從不手下留情。

那就讓她在這裡獨自沉睡下去吧,就像是童話裡的睡美人,連同城堡一起被封鎖,等待一個王子的到來。

可惜,這裡偏僻的鳥不拉屎,別說是王子,就是居住在黑暗高樓的巫婆也都不會來瞧上一眼。

睏倦來襲,她擋不住來勢洶洶的睡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天漸漸地暗了下去,石堡裡更黑了。這樣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她要是不行動起來,這劇情可怎麼推動啊。

等燭歡將身上那幾條破布給晾的半乾了之後,就不得不為生計爬了起來,再次尋找起了出去的道路。

既然有水,那這裡肯定會有水道。

“咕~咕~”肚子唱起了交響樂。這怎麼不讓死,還不給辟穀的。餓肚子的滋味可比死難受多了。

既然死不掉,燭歡也就更加肆意了起來。

她在水裡穿來穿去,尋找著出口,無數次的在死亡邊線上跳躍。

這種感覺還蠻爽的。她這也算是活了很久了吧,除了不死和不辟穀,就沒有其他的技能了?

燭歡怎麼找也沒找到上去的路,大概是被人炸燬了,她倒是找到了一些通道,可都無一不是通往她來時的那個山崖,她難道要順著爬回去繼續躺著嗎。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格外明顯,燭歡眉頭一皺,有些不妙的感覺。

照她這倒運體質,就知道不會安分多久,這不——又來事兒。

她倒也不怕,就那麼順勢躺在了地上——裝死,眯著眼,偷偷地瞧著。

來人是位老者,佝僂著背,一手裡提著一盞油燈,另一隻手拉著繩索。就站在一個小木板上,從上面吊著橫樑滑了下來,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燭歡的身邊。

在昏暗的燈光的照射下,一個瘦弱的身影倒在地上,光將她的陰影拉的很長。

無端生起幾分落寞……像是被世界給遺忘。

老者有些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