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黔城,寒風裹挾著刺骨的冷,這股冷順著眸子進入四肢百骸,卻不及心口的涼意。

顧行宸回頭時,看到了兩個人,許生正往這邊走來,白月楠靜靜地站著。

似是想要與他保持距離。

今日的離婚是必然的,她保持距離的模樣倒是不必做得如此明顯,就好像他會賴著她一般。

一瞬間,所有猜疑化為烏有,他們終究只是過路人。

他忍著心口處的不適將頭轉回。

白七皺眉。

明明答案就在眼前,為何顧行宸卻視而不見?

還是說他面相看走了眼,顧行宸已經移情別戀?

他問道,“行宸,她就在眼前,你不去問問?”

顧行宸以為白七說的是許生,畢竟許生長期知道黔城的尋人訊息。

肯定能夠知道他的一些事情。

所以七叔才會讓他跟許生談一談,可他早已談過,許生並不知道關於他的白月光。

他抬眸望向七叔,語氣淡淡,

“七叔,人我已經找到了,只是少了些衝動,現在留在我心中的只是責任。”

他語氣淡漠,不似一年前的期盼。

他的態度讓白七想要介紹白月楠的話,盡數吞回了肚子。

他眉眼一瞬間鬆開。

顧行宸也與那個女孩結束了緣分,開啟了新的人生。

看面相只是解惑,並不能決定人生的軌跡。

他不該再出手了。

不然就像當年的白二爺一家一樣,平白無故會遭受那一難。

他早已答應不再看面相,他是來贖罪的。

想到這,他抬眸遠遠地看了一眼白月楠。

女人一身白色棉服,溫柔內斂,黑色長髮束起高馬尾,成為冬日裡的一抹靚麗,青春活潑。

白月楠面上掛著笑,手中的奶糖早已攥開。

化了一手奶糖液,粘得滿手疼痛。

她站得不遠不近,卻聽清了顧行宸所說的一切。

他很愛徐琦柔,愛到想要給她一個責任。

這就是兩情相悅走向婚姻的最佳心態。

無關世俗,只關彼此。

白月楠心口忽然湧上密密麻麻的疼痛。

明明她與顧行宸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是陰差陽錯地成了契約夫妻而已。

並沒有能夠讓她難以忘懷的感情。

可為何每一次見顧行宸對徐琦柔好,她就會莫名難受。

甚至心中產生了那個女人本該是她的錯覺。

是時候離婚了,兩人不該再如此地糾纏,這對彼此都不好。

她該好好地喜歡顧行舟。

所以她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站著,不主動去打擾顧行宸。

這個距離,是她該保持的。

她靜靜地看著顧行宸。

男人熟悉的五官,與顧行舟一模一樣的琥珀色杏眸,只是他的帶著冷意,凍得人不敢動。

順著視線向下,男人寬肩窄腰,被上天精雕細琢過的身材,讓她不禁回憶起了跨年那一夜,似乎顧行舟也是具有同款身材。

身後白月楠眼神太過炙熱,燙得顧行宸不自覺轉過身,一瞬間便對上了白月楠杏眸。

不過他卻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便將視線轉回到了白七身上。

白七總是不忍自己曾經看好命格中的兩人變成如此變扭。

雖說命運把你帶到哪裡你們就到哪裡。

可他總是不信命。

他只想要努力一把,畢竟顧行宸尋找的四年時間,他都看在眼裡,多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