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星接起電話:“嗯,是我。”
“子星,”霍昀聲音如常,“今天一整天都在開會,沒接到電話,抱歉。”
“沒事,我沒什麼重要的事。”
“在哪兒?”
“在小海星。”
“這麼晚還沒回去,子豪在家該急了。”
他提起徐子豪,徐子星就想起那個跳樓的孩子,情緒越發難過,喉嚨一哽,問:“凌雲科技……是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默了片刻,霍昀說:“你先回家,晚點再說。”說完掛了電話。
徐子星看著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頁面,嘆了嘆氣,把手機收起來,筆記本收到電腦包裡,準備回家。
她在樓下掃了一輛共享單車騎回家,一路都在想凌雲科技的事。
當時的主辦律師是林潔,徐子星之所以知道她是雲捷的所長,確實因為這個人在業內“名氣”不小,但這個“名氣”,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林潔經手過的IPO,有不少暴雷的,所以她的案例在課堂上出現過,被當成反面教材。
在徐子星眼裡,她這型別的律師,有錢就能簽字,所以很多有貓膩的IPO喜歡找她這類的律師。
可這個IPO竟然是霍昀保薦的,徐子星也說不準了。
以她對霍昀的瞭解,霍昀雖然不是“嚴苛型”的保薦人,但太離譜的IPO他也不敢做,比如長鮮漁業的案子,怎麼當年凌雲科技的IPO就讓過了呢……
想起那些無辜慘死的股民,還有個慘死街頭的自閉症少年,徐子星喉嚨哽得越發難受,眼眶灼熱。
前陣子的舞臺劇,徐子豪就扮演了那個少年,那天她就很難過了,沒想到這個少年的死,和霍昀有關係……
深冬的夜晚,風猛烈而尖銳,吹在徐子星帶著溼意的眼周,刺疼刺疼的。
她奮力往前踩,想快點回家見到家人。
大衣口袋的手機嗡嗡嗡地震著,她把單車靠邊挺好,把手拿到唇邊呼了呼,然後掏出手機。
是深圳本地固話,怪眼熟的,徐子星以為是客戶或者同事,趕緊接起來,邊說邊往小區走:“你好,我是徐子星。”
“徐律,好久不見了呀。”
聽到陳露的聲音,徐子星愣了下。
康福IPO結束後,她和陳露再沒聯絡過,即便在律所見面,也只是點點頭,話都不會多說一句。
但康福IPO的事情叫徐子星知道了——陳露這個人,打電話準沒好事。
她多存了個心眼,口氣不善:“什麼事?”
“霍總和凌雲科技的事情,知道了?”
“霍昀和什麼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說清楚點。”
電話那頭,陳露嘲諷地笑了下:“凌雲科技的IPO,主辦律師是雲捷所的林潔主任,這個林潔什麼來頭,你怕是不知道?”
徐子星準備掛電話:“我不想知道,再見。”
“林潔就是霍總的前女友!‘雲捷所’,用霍昀和林潔的名字命名的律所。凌雲科技的IPO,就是霍總和前女友相互勾結,一起包裝起來的一顆炸彈!”
風呼呼地從徐子星耳邊刮過,她拿著手機的手不斷收緊,青筋浮現,雙眼怔怔地望著前方。
手機聽筒裡早已是一片忙音,她卻還回不過神來,腦中都是陳露那句“霍總和前女友相互勾結,一起包裝起來的一顆炸彈”。
“小星,天兒冷,趕緊回屋去吧!”
直到聽到鄰居爺爺的喊聲,徐子星才回過神,收起手機,心事重重地進了樓棟。
進了家門,徐子豪在吃晚餐,她走過去看了眼,是牛排和意麵。
看見徐子豪熟練地用著刀叉,猛然想起來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