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兒,怎麼樣,好玩吧好吃嗎?”

曹昂捧著叫化雞吃的滿嘴流油,雞是他蔡帶著他在野外套的,整整三隻呢!

野雞掏去內臟,用油鹽,酒醃了,再包上荷葉裹上黃泥,放火堆裡燒,等黃泥乾透了,雞就熟了,泥殼子一開啟香氣四溢,圈養的雞拍馬也趕不上

曹昂瘋狂點頭:“真香!”

曹家花了一年培養出的穩重,張鵬沒到半天就把他成功帶歪了。

“今天的課業還沒完成,姨姨我們啥時候回去啊?”瘋了大半天,曹昂終於想起今天還沒去跟荀彧先生請教學習,催著蔡琰帶他回去。

“你一小孩兒不想著玩,居然想著學習?牛逼!”

張鵬不理解古代小孩兒的腦回路,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這在世家大族裡,屬於常態,嫡子必須從小接受嚴苛到變態的培養。

他對貴族公子的印象一直被影視劇帶偏了,真正有底蘊有傳承的家族,絕對不可能允許繼承人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曹昂將吃剩的雞骨頭整理好,包在荷葉裡,然後搖頭晃腦的念出一段話:“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張鵬接著背道:“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徵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

曹昂眼前一亮,孩子還小也需要大人認同,“姨姨你也覺得孟子的這些話是對的?”

“當然是對的,這些話非常適合對別人說,比如,我現在就可以對你說。”

曹昂似懂非懂,張鵬的話他感覺有深意,雖然不明覺厲,但阿父說過蔡姨姨是自古以來獨一份的奇女子,她說的話一定是對的!

要是張鵬知道了以後曹昂嘴裡邊嚼著雞腿邊對別人說,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之類的話,估計他打死也不承認自己當時是這麼教曹昂的。

曹家上下所有人都瘋了,大公子一天不見,回來時跟個泥猴子一樣,只穿著貼裡的衣褲又跑廚房裡捉了七八隻雞。

昂公子在殺雞!蔡女侯在拔毛!

昂公子又在弄火堆!滿臉菸灰都快認不出來了。

“妹妹?你帶著昂兒在做什麼?!”

曹操的三位夫人被僕役帶到小院時驚呆了,這兩人是在扮演流民嗎!?

“姐姐們也來啦,快來一起玩呀,昂兒要做叫花雞給大家吃!”

“這…”三位夫人皺著眉嫌棄的看著一大一小兩個皮猴子玩的很開心,雖然明知道有些不符合三觀,可是為什麼有點想加入呢?

“哎呀,別端著了,來呀快活呀!”

一團稀泥從張鵬手裡飛出,精準籠罩轟炸住三位大美人,事態瞬間失控。

不好啦,蔡女侯拉著三位夫人在刨地!昂公子在和泥!他們要挖坑埋了那幾只雞,用火燒成灰!

僕役丫鬟被管家趕走,主家瘋了,做下人的必須要避諱,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只有管家一個人在一邊擦冷汗,想死的心都有了,完了呀,等主公回來該怎麼交待啊!

她們居然還帶著昂公子喝酒?!

還好,等管家確認後,發現只是果釀。

深秋的寒氣被篝火驅散,陰霾的天空也難得的露出一絲晴空,四個身份高貴的女人圍坐一圈,一人一根吸管就著一個罈子喝米酒,不時搶奪打鬧一番。

曹昂獨自一個小桌抱著一瓶果釀坐在石凳上,小腿兒晃個不停,臉上紅僕僕的嘟囔著嘴說,“這是我這輩子最美的一天,回頭就算被阿父責罰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