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以秋猛地睜開眼睛,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後腦襲來,他整個人呆滯了兩三秒鐘,接著發出陣陣乾嘔。

一方面是腦部遭受重擊帶來的顱內壓力升高帶來的神經壓迫,另一方面身處之地味道刺鼻。

似是血腥味。

張以秋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頭部的不適讓他難以保持平衡。雙手嘗試撐著地面,卻摸到一攤液體,這攤液體粘稠腥臭無比,張以秋一驚,支撐不住,整個身體又重重砸在地面上。

張以秋仰面朝上,大口喘著粗氣。他嘗試著轉動眼球,但卻什麼也看不見。不知道是這地方太黑,還是自己視覺神經也受到了壓迫。

突然間張以秋聽到了幾聲腳步正向自己這個方向走來,緊接著他聽到了腳步主人們的談話。

“怎麼這麼快就要下一個了?”

“主人覺得那個不行,說太肥,要換一個。”

“打暈那小子呢,給不給他吊起來先?”

“你是不是傻,現在給他吊起來,頭朝下,不是給他弄死了?格拉漢姆指名道姓要他活著,你也是活得不耐煩了。放心吧,那一下沒五六個小時他醒不了。”

幾束微弱的燈光從外部照進來,張以秋藉著燈光向上看去。

或是燈光照進來太刺眼,亦或是眼中映象帶來的衝擊,張以秋的瞳孔瞬間只有麥芒那麼大!

天花板上密密麻麻排列著的都是鉤子,每一個鉤子上都是一個赤裸裸的人,手腳被束縛著,倒吊在鉤子上。張以秋眯著眼看著,全是熟悉的面孔,都是頒獎典禮上,和自己一批的學生!

張以秋感覺自己的聲帶因為極端的恐懼已經擠壓出了一絲聲音,他盡全力控制自己的喉嚨,把這點聲音壓了下去。旋即閉上了眼睛,嘴巴微張,嘗試把呼吸重歸於平穩。

因為那兩個人已經進來了。

隔著眼皮,張以秋感覺自己的臉上被打上了一束光,接著這束光就移到了其他地方。

“那小子還暈著呢,下趟過來的時候給他拍醒,扒了掛上。”一個聲音傳入張以秋的耳朵,讓他全身汗毛倒豎。

另外一個聲音傳來,“這次選哪個呢,選個女的吧,女的吃的肉少,脂肪含量低。”

“你說格拉漢姆那老頭子也真夠黑的,一具身體多少器官,我們才能分那麼一點,不過這次他直接弄了三十多個人,膽子也是夠大的,這趟活結束了,我就不幹了,去大溪地買個小別墅躺著去。”

“少說兩句吧你,選好了,就這姑娘了。”

接著張以秋就聽到拆卸鉤子的聲音,他把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看見兩個人影抬著一具身體出去了。

隨著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不見。張以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坐了起來。

“冷靜。”張以秋在心裡默唸,雖然此時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從剛剛兩人的對話中,他判斷自己被捲入了一起特大器官倒賣事件。

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等那兩個人下一次回來,自己將徹底失去行動能力,任人宰割,存活率幾乎為零。

活動了下十指,張以秋確定自己的傷勢沒有那麼嚴重後,慢慢站了起來。雙臂直直向前伸出,一步一步向前挪去,張以秋觸碰到了一具身體。他向下慢慢摸去,摸到了這具身體的腦袋。

張以秋右手用力,掐了一下這張臉。

毫無動靜。

張以秋心裡涼到了極點,不過他心裡又有幾分慶幸。幾十具倒吊的裸體,還都是熟面孔,若是處於明亮狀態,指不定自己承受不住再次暈厥。

張以秋又摸索了幾次,緩緩向遠離鉤子的地方走去。全黑的環境下,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臟以一秒三次的速度狂飆著,以及急促的呼吸聲。

貼著牆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