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入獄第二天,衙門來了人,正如溫老爺子所料,來試探他的態度的。

將自己的意思傳達明白,一切按規矩辦事,竟還得了個大義滅親的美名。

眼看著就要開堂審理了,溫仲遠不免有些心急,也不知道他安排的人是否能趕得上。

如果那人不能及時趕來,那他只能想盡一切辦法自救。

陳大人乃是此案的主審官,到底是顧及溫家的顏面,並沒有對白氏用什麼刑罰,

舉證之人也都到齊,為了避嫌,溫老爺子並未參與。

“當”

驚堂木響起,溫家二夫人白氏白姝晚曾是山匪一案,正式開審。

“堂下之人,本官收到舉報,你曾在樂譚小峰山落草為寇,強搶他人財物,長達數年有餘,數目之大不可估計,對於此事你可以有何辯解。”

經過牢獄裡的一夜,白氏已經有了破釜沉舟想法,大不了一死,她說什麼都不能連累夫君和孩子們。

只可惜她的小知之才剛剛恢復神志,縱有再多不捨,白氏此時也明白,如何做才能保全他們,否則將陷全家於危難,扣他們一個窩藏盜匪之罪。

剛想一併認下,溫仲遠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大人,小生有一事不解?”

白氏回眸,望見自家相公的身影,人群中,溫知之也婷婷玉立的站在那裡,同樣望著她,眼淚瞬間就紅了眼眶,這個時候,他們沒有拋棄她。

對上自家夫人的眼神,溫仲遠微微點頭示意,僅僅一個動作,就莫名的安了白氏的心。

他一直有秀才之名在身,此時立於堂下,陳大人也並沒有過多刁難。

“何事不解?”

“即是有人舉報,可有證物或是證人,舉報之人舉證,哪有被舉報人自證的道理。”

溫仲遠一句話,將難題拋了出去。

【爹爹這招不錯,是個聰明的人。】

溫知之忍不住讚歎道,站在人群中,看著他的眼神帶上了幾分欣賞。

至少溫仲遠是這麼認為的,從聽夫人說起,能窺聽到女兒心聲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心裡準備,女兒定是有了什麼大的造化,才有如今的變化。

而沒想到的是,自己也能聽得見,著實讓他震驚不小,多年來的沉穩,練就了他一身臨機應變,處事不驚的本事,只是稍稍一怔,便面目如初。

他的小棉襖果然也喜歡爹爹。

“是啊,怎麼你冤枉我,還得我自己來證明嗎?你動動嘴,我跑斷腿,哪有這樣的道理。”

“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這樣豈不是人人都沒得安寧,天天都想著怎麼自證。”

“就是,說我有罪,你有什麼證據嗎?”

很快下方來看熱鬧的百姓,就站到了白氏一方。

陳大人捋著略顯稀薄的鬍鬚,若有所思。

好像……是有那麼點道理。

咱們這位陳大人,年紀雖大,但是主打的就是一個聽勸,因此也一直相安無事,官途順暢。

“傳舉報人上堂。”

在白氏的詫異的目光下,溫伯遠和何嫣柔來到了公堂之上。

果然是他們。

溫伯遠恨透了白氏,昨個聽何嫣柔說了白氏的來歷,內心的興奮瞬間讓他喪失了理智,扳倒那個不可一世的女人,報曾經丟臉之仇,只是一個正妻的位置,他給得起。

“你們二人是誰報的案?”

“回大人,是小女,小女多年前曾與家人途徑樂譚小峰山,正是被眼前之人所劫,昨日初到溫府便一眼認出,此人乃是當年的土匪頭子,請大人為小女做主啊。”

“白氏,你可認得堂下之人,她所說可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