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下眼鏡,揉了揉緊皺的眉間,回想起薄羌在車上的話。

“沈冰,你鬧也鬧夠了,玩,也玩夠了,如果你繼續作下去,我不介意把你送到比利時,瑞士,或是某個北歐小國,讓你好好修身養性。”

薄羌拿出口袋裡的煙盒,揉成一團。

“我知道你這麼做,就是為了離婚。畢竟,比起我的父母,韶音是一個更好突突破口,不過,出格了。”

薄羌沒有再說話,只是用那種傲慢又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

沈冰寒毛直豎。

“我這輩子不會離婚,也不可能離婚。”

沈冰沉默了幾秒鐘,問:“為什麼?”

為什麼不愛,還要苦苦維持呢?

薄羌沒有回答,他將揉成一團的煙盒扔到垃圾盒,又抽出一張溼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似乎只能用這種方式去除煙盒沾染在手上的味道。

“等到韶音辦完婚禮,你就去瑞士吧。”

薄羌風輕雲淡地扔掉溼巾,“等你想清楚利害關係,再回來。”

*

沈冰被餓意叫醒。

凌晨兩點,她昨天一天沒吃飯,又被薄羌身體心理雙重打擊,整個人虛弱得不像話。

過了26,身體的各項機能指數級的下降。

以前能連續熬幾個通宵,一天不吃飯都沒事,現在少吃一兩頓,半夜胃腸絕對要罷工。

沈冰不想叫醒傭人,去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陽春麵。

煮麵的功夫,她去客廳欣賞了一下韶音的藝術照。

不錯,挺藝術。

穿的衣服就是一根線,紅色的線纏在如玉般的面板上,頗有某種不可言說的味道。

不用說男人,連她看到心底都泛起漣漪。

她轉身回到廚房,莫名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好像哪裡癢癢的……

不出一秒,沈冰莫名感覺有人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裸露的面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紅疹子。

昏暗的客廳角落,幾個被遺忘的塑膠袋散發著迷人的芳香,其中一個還貼著標籤。

「百合99朵 速運 已簽收」

沈冰對百合過敏,而韶音最喜歡的花,就是百合。

她特意買了好多百合放在自己的房間。

煤氣灶上的鍋不止的沸騰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冒著白沫的湯水從鍋邊溢位,順著鍋壁淌下。

“救……”

沈冰漲紅了臉,兩隻手用力地扣著自己的喉嚨,但過敏的喉嚨已經腫脹得無法發出聲音。

傭人們為了韶音忙活了大半夜,1個小時前才睡著。

靜謐的夜,只有沸騰的水聲。

沈冰跪在地上,想起放在櫃檯上的手機,她拼了命抬起快要僵硬的胳膊試圖夠到手機。

可下一秒,湯水徹底撲滅了藍色的火焰,煤氣的刺鼻味道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