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工作,是因為薄羌妥協了。
薄羌性格強勢,商場上寸土必爭,面對敵人不留情面,退讓就預設是輸,跟殺了他差不多。
他心底有氣,是正常的。
沈冰習慣揣測薄羌的情緒,為了不讓他更生氣,只能收斂興奮喜悅的心情。
“還好,可能是很久沒工作,跟不上節奏了。”
薄羌嗯了一聲。
沈冰提著一口氣,謹慎地道:“我們去哪兒?”
薄羌沒回答她,只是把車速提到最高。
沈冰能感受到他的情緒並沒有因為她的回答緩和多少。
他為什麼不開心?
因為昨晚那通電話嗎?
沈冰捏了捏手指,阻斷無謂的聯想。
車子一路向西,開到了淺水灣。
沈冰沒想到薄羌把她帶到了老宅。
薄羌父母不待見她,兩位社會精英只是礙於教養,沒表現出來。
他們的態度全都體現在細節裡。
比如根本沒在婚宴上出現。
比如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宣佈她和薄羌的關係。
比如過年的時候從沒邀請過她,只讓薄羌回家。
結婚第二年除夕她瞞著薄羌帶了家鄉土特產回老宅。
見到她,二老一臉驚訝,像是看到陌生人般疏離陌生。
最後是薄羌把她送了出去。
除夕零點,春節聯歡晚會的倒計時和鞭炮聲交相響起時,沈冰守著只有一個人的別墅。眼前只有一個蛋糕,插著幾根快要燃盡的蠟燭。
除夕是她的農曆生日。
從小到大,她都特別喜歡過生日。
自那以後,就不再是了。
今天的薄家張燈結綵,十分的喜慶。
“薄羌哥,我想死你了!”
剛進門,沈冰就見一個穿著晚禮服的女人撲進自己老公的懷裡。
薄羌掙了下,女人馬上嬌憨地嘟嘴,“怎麼,你不想我嗎?”
沈冰右眼皮猛跳了好幾下。
昨晚從薄羌手機裡依稀聽到的女聲,和她很像。
“無理取鬧。”
薄羌拂開她的手。
沈冰注意到他根本沒用力,胳膊上的青筋都沒突出。
好像很怕她受傷。
女人察言觀色,笑吟吟地走到沈冰面前,“這位是……”
“沈冰,你嫂子。”
薄羌言伸手摟住沈冰的腰,“韶音,我媽領養的孩子。”
韶音特別自然地挽住沈冰的另一隻手,“3歲的時候我就被媽媽領養了,我從小和薄羌哥一起長大,如果你對他的過去有什麼好奇,特別是黑歷史,就來問我,對嫂子,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心你的嘴。”
“略略略。”
韶音吐了吐舌頭,沒皮沒臉地笑。
沈冰笑不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從薄羌的語氣中聽出一種無可奈何的縱容。
而韶音說的話,乍一聽沒什麼,實際是在宣誓主權,告訴沈冰冰她和薄羌有多親密無間。
沈冰抖了抖食指和中指。
該死。
想抽菸的感覺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