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好點了嗎?”

張淺陌快步走到張大爺身旁,蹲下身體,輕輕抓住他的手。

“已經好多了,丫頭,我老頭子雖然看著老,但身子骨還沒那麼脆”

“比起我以前受過的傷,今晚就只是多摔了幾跤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別擔心了,丫頭”

張大爺慈愛揉了揉張淺陌的頭髮。

張淺陌把頭靠在張大爺的肩膀上,眼眶泛紅,沉默不說話。

過去很多年裡,父親全力為她撐起了一片天空,讓她能夠自由成長。

如今在父親遇到危險時,她卻沒能及時出現。

張淺陌的內心很自責。

張大爺輕輕搖頭,像是有些無奈,但又很滿足。

他轉頭看著兩側的醫務人員,開口:

“你們先去照顧裡面那個小丫頭吧,我和我女兒還有這個臭小子,有些事情要說”

“嗯”

兩邊的人點頭,緩緩離去。

“江塵,你過來”

張大爺端正身體,張淺陌擦擦眼眶,站了起來。

“張爺爺,您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江塵來到張大爺身旁,關切地問道。

“沒事了,剛才他們給我注射了基因修復藥劑,我已經好多了”

張大爺清了清喉嚨,臉色一轉,變得嚴肅起來。

他先看向張淺陌,道:

“丫頭,今晚的事情麻煩你去處理了”

“具體查到什麼,就如實全部寫上去,給上頭那幫人看看”

“我也想知道,如今這幫人是怎麼想的”

“我知道了,爸爸”

張淺陌輕輕點頭。

張大爺又看向江塵,沉默半響,忽得開口:

“有關這小子的事情,你也看著處理吧”

“嗯”

張淺陌也向江塵看來,目光深沉,看不出想法。

被他們兩人這麼嚴肅地注視著,江塵頓時有些不自在。

好在,兩人都沒有難為他的意思。

“好了,丫頭,你先去吧,我和這臭小子再說兩句”

“嗯,爸爸您也多注意身體”

張淺陌彎腰整理好蓋在張大爺身上的毯子,對江塵點點頭,隨即向著遠處的天文會成員走去。

氣氛突然沉寂下來。

江塵瞳孔無神看著身前的老人,不知道他要對自己說什麼。

“江塵”

張大爺忽然開口。

“怎麼了,張爺爺”

江塵回過神來,小心問道。

“晚上吃飯沒?”

“啊?”

“我問你吃飯沒?”

張大爺語氣加重,像是有點生氣。

“回來的時候在便利店裡吃了碗關東煮”

江塵像被家長訓斥的孩子一樣,乖乖站在一旁,老實回答。

“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別總吃這種東西,會把身體弄壞的”

老人嘆了口氣,諄諄囑咐。

“江塵,你是什麼時候成為的契約者?”

老人忽然轉過頭,眼眸平靜,但卻給江塵巨大的壓力。

“幾個星期以前”

江塵低頭說道。

上一次,他面對楊龍小隊的詢問,也是這套說辭。

“你連我也要欺騙嗎?”

忽得,老人的聲音衰弱下去,變得無力。

唰唰唰——

雨絲飄落,像是砸在兩個人的心裡,微弱又清晰。

江塵抬起頭,看著老人,隱隱覺得現在自己不應該再說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