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穆心兒坐在梳妝檯前,粟粟為她梳洗上妝。

已隔一日,太子逃婚,皇宮到現在都無人傳來訊息,她終究是要與太子完婚成為太子妃。

“小姐,該換喜服了……”粟粟端著喜服站在一旁說著。

穆心兒偏頭看了眼那喜服,正紅色的外表下本應透著新人的喜悅之情,寥是瞧那做工細緻的領口便能看出這件喜服是有多麼的華麗。

可從穆心兒的眼裡瞧來卻是身不由己的無盡可悲。

那些晃眼的點綴金絲無一不在告訴她,她即將嫁入深宮,從此與心愛之人再無可能。

此時的厲寒軒也早已來到了東宮,換上了本屬於厲寒辰的喜服,再將面具戴上,若是無人道明,還真不知這面具之下的人到底是太子厲寒辰還是皇子厲寒軒。

可憐的念笙尚且不知今日並無人與自己拜堂成親,仍對著鏡中的自己笑著,身邊連個分享今日喜悅的人都沒有。

這身喜服是她穿過最華麗的衣服,這次的妝是她畫過最濃豔的妝,本是一切喜悅的象徵,卻不知今日也是一場“浩劫”。

吉時已到,厲寒軒與穆心兒站在群臣席位的尾處,北帝與北後坐在主位上看著底下的一對新人和眾臣。

一旁的太監拿著聖旨宣讀著。

宣讀完畢後,厲寒軒牽著穆心兒走到群臣席位的首處,準備行拜堂之禮。

北帝看著身著喜服的“厲寒辰”,眼底閃過一絲異樣,但也明白這應是北後的安排,畢竟此時,厲寒辰估計已至南國。

“一拜天地!”北帝身邊的太監大聲喊著,厲寒軒與穆心兒轉身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穆心兒與“厲寒辰”拜著堂,改投下濃妝豔抹的臉上逐漸滑落下一滴淚珠,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正彎著腰與穆心兒行三拜禮的厲寒軒看著地上突然出現的淚滴微愣。

她哭了……

許久,天色漸暗,婚禮也已結束,眾貴人都紛紛離席出了宮門。

穆心兒穿著喜服蓋著紅蓋頭端坐在厲寒辰的寢殿內。

厲寒軒戴著面具站在門前猶豫著,但終究還是忍不住推門走了進去。

他看著端坐著的穆心兒,嘴角不禁上揚,這番景象他不知已經想過多少回。

穆心兒聽見推門聲,心裡不禁緊張,手中攥著衣裙。

待厲寒軒走近,想伸手掀起穆心兒的頭蓋,指尖剛觸碰到頭蓋的邊。

若是他掀了,穆心兒是否會認出他?

厲寒軒心中帶著疑慮,旁人認不出他是自然,一個被養在皇宮別院的落魄皇子,誰會在意他關注他,有些人或許連他堂堂二皇子的樣貌都不清楚。

但穆心兒不一樣,她素來心細,又與他時常接觸。

想到這兒,剛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可誰知頭蓋下的穆心兒看著方才捏著頭蓋邊的手指,有些微愣,即便只是短暫的一瞬,但她還是認出來了。

厲寒軒的指節纖長,宛如女子玉手,與厲寒辰全然不同,十分好認。

穆心兒心中帶著一絲懷疑,又心存僥倖,迅速抓回厲寒軒還未來得及完全抽回的手,讓他捏住自己的蓋頭,掀了開來。

厲寒軒被穆心兒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一個重心不穩,身體前傾,朝穆心兒壓了過去。

厲寒軒面具之下的雙眼看著被自己的壓倒的女人,與往常清新脫俗的模樣不同,濃妝顯得她美豔過人。

被壓倒的穆心兒看著此人面具下的雙眼,她果真沒猜錯,就是她的軒哥哥。

她今日拜堂的人是軒哥哥……

掀她頭蓋的人亦是軒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