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北國公主府內瀰漫著桃花酒釀的香氣,厲瑾然獨自一人坐在屋頂上,不過一日,這院子裡已落滿了梨花花瓣。

厲寒軒拿著一瓶果子酒,剛踏入府門,便看見了這滿院狼藉,神色漠然,緊接著抬頭看向屋頂上那個失落的小人兒,有些心疼。這梨樹的位置曾經都是她與北國太子親手種下的桃樹,這滿地破碎的酒罐,也是曾經她與太子親手埋下的桃花酒釀。

“二哥哥……”厲瑾然看見了不遠處的厲寒軒,輕聲喚了他。

“然兒。”厲寒軒回神,抬頭朝厲瑾然一笑,飛身上了屋頂,坐到她身側。

“我就知道二哥哥會來為我餞行。”厲瑾然笑著對厲寒軒說,除了她的孃親,只有他待她真心,雖只是表兄妹,但他卻待她如同至親。

“我這疼了十年的妹妹就要走了,能不來送送嗎?”厲寒軒看著天上的星辰,將手中的果子酒遞給她。

厲瑾然微微一笑,接過果酒,那是她最愛喝的。

“何時出發?”

“亥時。”

“亥時……還有一個時辰,那我便為你踐一個時辰的行。”

厲瑾然看著厲寒軒,北國皇室冷情,當初有些後悔回來,但自從有了兩個對自己好的哥哥後,便覺得這世界又溫暖了,只可惜曾經疼愛自己,說好永遠在一起的太子哥哥竟一直在騙自己……

如今,北後派遣自己去南國當探子,也不知何時能回來,或者說可能有去無回,畢竟自己並非只是去做探子,她對北國雖不留戀,但對這個疼愛自己的二哥哥,甚是不捨。

兩人聊了許久,言語中都透露著對對方的難捨難分,厲寒軒雖沒去過南國,但他知道南國不比北國溫暖,南帝皇子眾多,皇位之爭比北國激烈許多,皇室中一人比一人冷血,瑾然此去,若是不慎,必有危險。

“郡主,亥時到。”厲瑾然的婢女千竹站在院子中央,低著頭對屋頂上聊得正歡的厲瑾然說著,距離雖遠,但千竹是習武之人,聲音很有穿透力。

“知道了。”

分別時刻終來臨,厲瑾然與厲寒軒道了別,飛身落地,千竹為厲瑾然戴上帷帽。

“二哥哥,等我回來。”音落,厲瑾然與千竹飛身出了公主府,落在府外的兩匹馬背上。厲寒軒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眉頭輕皺,心中默唸,萬事小心。城中無友,唯一可以暢談的人如今也不在了。

厲瑾然和千竹騎馬出了城,既是探子,自然是要挑夜深人靜之時,若是落了把柄,很難不被人發現。至於府上,也不會有人問津,府上的下人知其不喜打擾,除了幾個自己的親信,也無人伺候她,讓人假扮假扮,也看不出什麼。

在兩人趕往南國的路上,早已身在南國的接應人也接到了北國的訊息,打點好了相應事宜,並傳出自己有一私生女一說,如今在坊間流傳,受人愛戴的江左相竟有一私生女!

“哪冒出來的私生女!”

左相府中傳出一陣瓷碗破碎聲,江夫人緊緊地攥著手帕,喘著粗氣,強壓心中怒火。

“夫人,這只是傳言,並未證實啊,您可別輕信,老爺的為人您再清楚不過了。”江夫人的貼身婢女湘玉在一旁勸著。

“傳言,我倒真希望這只是個傳言,可那管家近幾日天天外出,置辦了不少家用和女子衣物飾品,你讓我怎麼相信這只是個傳言!”江夫人咬牙,自己跟了老爺十多年,雖不能說他對自己有多好,但他也從未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即便是自己這麼多年都沒能給他生下個一兒半女,他也從未提過納妾,如今,怎麼就突然多了個私生女!

“不行,管家呢?”江夫人已是氣得快失去了理智,她定要問問那私生女是何來歷。

“在給那人收拾屋子……”湘玉怯怯地說著,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