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三個月前,景軒和幾位同窗相伴去東山狩獵,一行人騎馬上山後摩拳擦掌,拉滿弓弦欲大幹一番。待打得幾隻野兔野雞後,年輕氣盛的眾小夥覺得不盡興,竟商議著往山林深處走。
東山自古以來就有狐仙鬼怪的傳聞,就連附近的樵夫和獵戶都不敢單獨進山,久而久之便成了方圓幾里的禁區。
眾人自然有耳聞,但禁不住狩獵的激盪心情,躍躍欲試。
景軒一向穩重,勸解了幾句無果,擔心同伴們出事,因此也跟著進了深山。
進山後眾人不知遇見了什麼,一去無影蹤,天黑後留守山腰的家丁們趕緊奔下山搬救兵。
待兩天後被城主派人搜救出來,眾小夥已經不見了光鮮靚麗的一面,一個個邋遢萎靡,精神恍惚,直言山裡有鬼。
景軒是最後被發現的,當時他暈倒在湖邊,被救回來後就一睡不起,至今三個月都是以湯藥吊命。
後坊間傳出訊息:城主的寶貝大公子被狐仙所迷,魂魄被拘走了,聽說狐仙天天到城主府大鬧,有人夜間曾聽到景府有狐狸叫。
傳言愈演愈烈,以訛傳訛,城主見事態一發不可收拾,連夜貼出告示尋求異能之士、道家仙蹤,以救愛子之命。
然而前來的所謂仙家道長都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至今仍未能喚醒景軒。
聽聞傾慕的景軒哥哥遭此厄運,婉兒大眼睛裡蓄滿淚水,神情悲切。我也聽得悲傷不已,拍拍婉兒的肩膀安慰她。
突然婉兒擦乾淨淚水,對著景城主和夫人鄭重的說:“小女想看望一下景軒哥哥,請城主和夫人應允。”
城主和夫人對視一眼,都同意了。
青草抱著我也隨著婉兒進了景軒的臥室,一進門就撲鼻而來一陣濃濃的湯藥味道,婉兒的眼淚眼見著又要掉下來,幸虧被青草勸止了。
景軒就躺在臥室的帷幔大床上,臉色看起來蒼白枯槁,長長地睫毛緊閉,靜靜地,只餘他鼻尖微弱的呼吸聲。
我瞄了幾眼景軒,果然發現他額間沒有常人的心魂,體徵顯得毫無生氣。
婉兒哭著撲過去,毫不避嫌的拉起景軒的手,細心地替他擦拭額間的薄汗。
景夫人見此,欣慰的點點頭。
自己兒子病後,原本有意向議親的幾家官家貴女、富豪千金都避之不及,揚言景軒被狐仙所迷,擔心受牽連,只有這個柔弱溫婉的婉兒待景軒始終如一。
若不是自家兒子遭此厄難,將乖巧的婉兒娶回家做兒媳倒是不錯的選擇。
探視過景軒後,婉兒的心情一直不好,她沉默著回到閨房,一個人在窗前發呆,對月垂淚,恨不得以身替他,青草也不敢打擾她。
我獨自一貓兒吃吃喝喝。
不是我沒心沒肺忘恩負義,只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唉,這種時候要是高瞻在就好了。
他能輕易打敗狼群,自然能收復狐仙,救醒景軒。
咦?幹嘛想起了那個傢伙!
我搖搖頭,將想法拋之腦外。
又過了幾天,景府門前有人揭榜,婉兒聽到訊息欣喜不已,暗自祈禱來人能拯救景軒。
這幾天婉兒天天往景府跑,竇老爺和夫人知道自家女兒的小心思,同時也心疼景軒小小年紀受此大罪,倒也不阻止她。
景府的總管將揭榜人帶至前廳,城主抬頭細看,立即覺得此人不同尋常,比之前那些道行低微的道士厲害的不止一星半點兒。
來人一身白衣白服,身材修長挺拔,峰眉星目,眼神深邃,嘴角常噙著一抹笑,顯得神秘攝人。
他的一頭飄逸的墨髮隨肩傾瀉,不像其他道士般盤在腦上,更顯得驕縱不羈。
他在前廳站定,語氣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