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

沈秋音突然想到她第一次見夏日暖時的感覺就分外熟悉,就像是自己一位多年不見的朋友、家人,自認識以來,夏日暖一直在身邊默默保護她,她喜歡安靜的聽自己講心事,她的一舉手一投足和自己是那麼相像,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懷疑過呢?

沈秋音不覺間溼了眼眶,她忽然覺得明白了什麼,但又說不清楚。

她輕輕將木偶放回木盒,將白色錦囊開啟,錦囊裡面是一塊溫潤的純紅色玉牌,上書“緣定”二字,這應該就是與楊家定親時的信物。

玉牌下面壓著一張紙,沈秋音慢慢開啟,白紙黑字寫著幾行字:“我本木靈,特報恩情。姻緣天定,物歸原主。願天宏佑,福泰安康。自此一別,天涯再見。”

兩行熱淚滴滴落在木偶上,恰好落在木偶的眼窩處,淚水滑下木偶的臉龐,就像是木偶在哭泣。

沈秋音越哭越傷心,原來她錯過了這麼重要的訊息!她的好妹妹夏日暖就是當年那個陪伴她度過最孤單?最悲傷歲月的木偶。當初自己把她當做最親近的朋友最親密的家人,可是為什麼後來就將她完全遺忘了呢?

我的暖暖,說好要做一輩子好姐妹的,是姐姐辜負了你......

楊不降從陳醉口中知曉了事情始末,他終於明白夏日暖一直拒絕自己的原因了。

夏日暖並非人類,在夏日暖的心裡是非常清楚的知道兩人人妖殊途,絕無在一起的可能,從一開始她就不肯接受楊不降的心意。她的拒絕和遠離只是不希望將來為楊不降帶來悔恨和麻煩。

楊不降說不清是高興還是悲傷。

一方面,他高興於在暖暖的心裡並不是完全無自己的位置的,她處處為自己考慮,這份心意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另一方面,他又失落於夏日暖對自己的不信任,其實就算暖暖坦言說明真實身份,自己也不會害怕和逃避她。

高瞻決定次日啟程,天色剛矇矇亮我們就收拾準備出發了,現在回程的隊伍一下子增至七人。

沒錯,除了捎上青雲道長外,還加上了他的兩個義子。

就在昨晚楊不降和衛曉天也決意要隨我們一起前往蠡州,聲稱要拜見祖師以示孝道。

高瞻原是想拒絕的,可是青雲道長在一邊又是勸說又是苦訴,講述自己年老不願遠離孝子的願望,我們幾人實在是抵擋不住,高瞻被纏的無法,只能點頭答應。

高瞻打定主意,一入殷墟地界就立即提出分手,反正是青雲道長的弟子,路過不老峰時直接“卸貨”就好,也耽誤不了自己的行程。

我在高瞻身後盯著楊不降和衛曉天看了一會兒,發現兩人眼神交匯時有一絲興奮與陰謀得逞的意味,我心裡總覺得這兩人有小秘密沒對人說。

第二日一大早我們辭別沈家父女與陳醉、齊鳴策等人,青雲道長囑咐完自己的二子和三子,就瀟灑的一甩拂塵,一行七人踏上了返程之路。

城門樓上,危樓仍是一身雋逸書生打扮,他輕搖著摺扇,目光望向已出城走遠的高瞻一行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嵐皋、浞步、迦樓羅、夏日暖等人在退後幾步的位置環立等候,末了,聽危樓道:“命崇明潛入歸宗玄隱真人門下,時刻關注戰靈師的一舉一動,一有異動立即回報。”

負責與崇明聯絡的浞步趕緊應下。

危樓收起扇子,輕聲道:“破空的下落已經知曉,白睛也已經伏誅,是時候回魔域了。”

危樓一行人轉身離開城樓,夏日暖走在最後,她回頭深深望了一眼那道漸漸遠去、瀟灑扛刀的身影,收起一閃而過的愧疚與掙扎,面無表情的跟在聖君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