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看了看手機,才到十點,跟鄭榮說了聲,便把孩子交到她手裡。帶孩子的寶媽是沒有時間和精力花在給自己打扮上的,若見到哪個寶媽結婚前和結婚後的判若兩人反差樣,不必驚奇感嘆“歲月是把殺豬刀”,待到她孩子大點,就有屬於自己的時間,添了少婦的輕熟,只要稍加打扮就又會魅力四射了。蘇雲也顧不上這些,對著鏡子梳了一下頭髮,換雙鞋,就出門了。
自老墟集被拆了後,這片地便被賀紅晟鋪成了水泥地,種了兩排桂花樹,兩棵樹間隔三米。當時七組組長姜正,要按三十多年前立的老合同把地收歸七組所有。可賀紅晟怎麼肯答應,說,老墟集的地歸他處置,是按專案合同要求,屬於三期工程要做綠化的。為此,蘇貴和孫繼義,叫姜正問一下可靠的律師。姜正找到律師,看過老合同後,說,“合同上確實寫了,‘七組無償供地用於建設新市場,若日後市場拆遷或其他情況,地仍舊歸七組集體所有。’你可以先拿合同去市場總部要回地來。”於是姜正理直氣壯的開車去了市場總部問,可人家給的回覆是,“國家政策很多年前就改了,凡已為墟集的市場用地,都歸市場部所有。”姜正無奈,當年無償獻地,一朝被國家給劃歸了市場總部,合同也成了廢紙,便悻悻然回來了。蘇雲經過這裡,看到彪子帶人在種剩下的桂花樹。
銀行也就是農村信用社,也在超市這排,銀行原先地特低,要下半層樓的梯子,到它後面也就是村東頭的開發區施工時,銀行便趁著這個時機重建了,只留了前面兩棵老樟樹沒砍掉!而它南側的岔路口子也擴寬了,比雙向道還寬兩米!在銀行對面這頭,有個兩米寬的小巷子,過了巷子便是個大陡坡,爬上陡坡後,便是小山坡上被推平的新市場了。而巷子口的南邊是禾木村老黨員鄧書涵家的兩個鋪面。鄧書涵原本叫蘇章,是蘇業的堂弟,父親過世早,他母親便改嫁了,蘇章就跟了後爹姓鄧,還把名字改了。自蘇雲把黨組織關係遷回來後,蘇貴後來便告訴了她,叫她從那兒過時見到鄧書涵要叫嗲嗲。本來彪子打算買了鄧書涵家或者巷子口北邊的人家的屋,拆了建馬路做一個新市場的出口,正好銜接銀行側邊的岔路口,與東頭的開發區打通。可是這兩家都不肯賣,想著,賣給你的話,我年紀大了又得重新起個房子住,沒那個時間精力去搞起房子的事了。再說,賣給你,你能給我多少錢?三四十萬嗎?那還不夠去買地的呢?哪裡划得來?我一直靠著主街在這裡住著多好呀!到死都不想賣!街上的人見這兒確實該做條出口,建條大馬路,說,“除非彪子肯在新市場給他們家起棟照樣兩個鋪面的房子,要不然他們誰都不想賣,但彪子哪裡肯給你起棟屋呢?鋪面地都捨不得白給你,更別說給你把房子起好了!”而銀行和鄧書涵家中間的這片老墟集地就是去年對抗戰的主戰場。蘇雲經過這兒,見鄧書涵頭朝門外坐在屋裡的斜椅上,便大聲衝他喊“嗲嗲”,鄧書涵有點納悶,不太認得蘇雲,但還是趕緊的答了聲“誒,去哪裡呀?”蘇雲見問,便笑著答道,“去村委會,吳支書叫我去填個表格。”見鄧書涵“哦”了一聲便算打過招呼拐進了巷子裡。
爬個陡坡到了新市場,新市場與主街凹字下面一樣的南北走向,但在凹處,也是禾木村地圖上的中心點位置。而新市場的西邊是六組的杉樹林,杉樹林的西南邊半圈錯落無致的房屋就是六組的人家了。新市場分三段間隔兩條橫路,從南到北依次是賣豬牛羊肉的,賣衣服的,賣南雜北貨的,賣雞鴨魚的。這個巷子口上坡後的路對著南雜北貨這裡,再往北過一段鐵棚子,再過一條雙向道馬路就是蘇貴家的粉店了。粉店的東邊鄰著一條小路,從下柳坡那裡來的人就從這條小路來新市場趕墟。蘇貴粉店這條棚子地已經不只之前的四家了,而一直打棚子打到了下坡邊。往西過了這排棚子地,有個長長的下坡路,下完坡,北邊是個很大的魚塘,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