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夾雜著細碎沙礫從斧削赤壁的懸崖上滾落一望不到底的懸崖,在耳邊響起由遠及近的轟隆聲,本該是驚心動魄的場面,夏知更卻因為和懸崖上那人四目相對,腦子裡竟然空白了一瞬。

荒郊野嶺的,還真有人,不是鬼吧?

那人微微眯眼,似乎覺得此情此景很有意思。

他乾脆抱著手蹲下來,就那樣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低頭看向夏知更。

“你這愛好,挺有趣啊,掛在懸崖上的風景怎麼樣?好不好看?”

“……”夏知更咬牙切齒道:“好看,好看死了,你要不要下來一起看啊?”

“啊,我啊……”那人思索幾秒,隨後癟嘴,“我又不是智障,我才不下去,我身子骨太柔弱了,我可掛不住。”

聽到“身子骨柔弱”幾個字兒,夏知更閉上眼,太陽穴一陣陣脹痛。

男人調侃道:“你是被系統懲罰了吧?”

“……你怎麼知道?”

男人摸了摸鼻子:“唔,猜到的,不過給你選的這個地兒還真是……”說著他嘖嘖兩聲,撿起身旁一塊石頭往懸崖下丟去,隔了好長一段時間後才聽到咚的一聲悶響。

“這地兒夠深啊,掉下去估計得摔成肉泥。”

夏知更青筋暴跳,“……既然會摔成肉泥,那你能幫忙把我拉上去嗎?”

“你想上來嗎?我還以為你掛著很舒服呢,畢竟不哭不叫的。”

“怎麼可能舒服!”

“嘛,說不定呢,畢竟個人有個人的愛好。”男人話鋒一轉,“那我拉你上來吧。”

他伸出手,“把手給我。”

看著那隻伸來的手,夏知更微愣一瞬。

接著她身體緊貼住峭壁岩石,一手死死抓著樹枝,另一手伸出用力去夠,兩隻手相差幾公分的距離,卻怎麼都無法觸碰到一起。

樹枝嘎嘰嘎嘰作響,就在要崩斷裂開的邊緣,理石大塊大塊往下墜落,夏知更心驚肉跳的幾乎不敢呼吸。

男人趴在懸崖邊,大半身體傾斜向下。

“再伸上來一點!”

夏知更眉頭緊鎖,掌心因為樹枝紋理和倒刺勾破白手套扎進面板裡而傳來堅忍的痛楚。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要碰到了。

額頭冒出絲絲冷汗,夏知更深呼吸一口氣後屏住呼吸,拼盡力氣向上伸手。

終於握住那人的掌心。

而與此同時,樹枝也因為承受不住重量而猛然斷裂,她的重心豁然失去了平衡後往後傾身倒去。

“別鬆手!!”

他一句話讓夏知更頓時驚醒過來,連忙雙手緊緊抓住他。幾分鐘後

在費了好大一番功夫之後,夏知更才終於被從懸崖下拽上去。

她生理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手上和額頭上都是汗水。

相比其他而言,那個人反而顯得一派輕鬆,臉上沒有汗水也沒有絲毫精疲力盡的痕跡。

夏知更彆扭道:“……謝謝。”

“什麼?”男人莞爾湊過來,“我沒聽清。”

“……我說謝謝!”夏知更大喊再說了一遍,“這回聽清了嗎?”

男人笑了起來,“我要是說沒聽清你是不是會揍我?”

夏知更冷下了臉,“……”

男人看著她不善的臉色連忙道,“聽清了聽清了,我還以為你是不會說謝謝的型別呢,看起來脾氣就很臭啊。”

“……看起來脾氣臭和沒素質是兩回事。”

“倒也是。”他說完,目光注意到夏知更手套上的斑駁血跡,“手破皮了?把手套摘下來吧,不然跟傷口粘一塊了。”

夏知更看了眼掌心,收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