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喜兒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慘白的樓板,以及掛水的杆子。

鼻腔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告訴她,她在醫院。

“醒了。”

趙喜兒眼一閉,靠,肯定是幻覺,她怎麼聽到了對照組林琛的聲音了。

“我去找醫生。”

趙喜兒睜眼的時候,只看到一個消失在門口的挺拔背影,可以肯定了,絕對是幻覺,連背影都像林琛。

她該不會是穿回去了吧!

“妹子,醒了?”一位大媽拎著一個開水瓶,看到趙喜兒打了個招呼,“你男人真不賴,在這裡陪了你一宿。”

趙喜兒聽到了她說的話,並沒在意,目光一直跟隨著大媽手中那個藤製外殼的開水瓶。

21世紀開始流行復古開水瓶了?!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林琛去而復返。

身後跟著好幾個醫生。

醫生過來好一頓檢查,問了幾個問題,下了個定論,輕微腦震盪,可以辦理出院,回家休息一週即可。

趙喜兒一聽醫生這話,連忙捂住腦袋,“醫生,我頭痛,我覺得我需要住院,啊——啊——”

醫生被她這造作的慘叫聲叫得挑眉,還能再假一點嗎!真當醫生吃乾飯的!

林琛上前,“趙喜兒,別裝了。”

趙喜兒捂頭的手悄悄移開,對上了林琛探究的目光,“呃......”熟人的味道又重了幾分!

醫生被林琛打發走了。

趙喜兒放下額頭的手,試探地叫了一聲,“林豆芽兒?!”

“嗯,趙年畫。”林琛同樣欣喜,有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況且這個故知還是趙喜兒。

趙喜兒沒他那種喜悅,打量著林琛。

現在的林琛跟前世的林琛有九分相像,高大挺拔,五官斯文俊秀,面板比前世略黑,呈現出健康的蜜色。

少了一副眼鏡,更多的是俊,而不是秀。

“你可真會穿!”趙喜兒酸了。

她不用照鏡子也知道,長期吃不飽的這副身體有多差,再好的五官在這種長期勞作和飢餓下,也好看不到哪去。

尤其她那雙手,粗糙得跟老樹根似的,全是黑色的口子。

林琛抿了抿唇,心裡不是滋味,如果昨天他沒有幫現在的爸傳達上面下達的通知,趙喜兒是不是就......

他不敢往下想。

趙喜兒為什麼會被叫做趙年畫,因為她愛吃,從小就白胖白胖的,一路胖到高中,地獄般的高三也沒讓她瘦下來,上了大學後,趙喜兒突然就瘦下去了,不再圓潤,如同出水的芙蓉亭亭玉立,光站在那裡就招人。

他媽曾在他面前提過無數次,趙家的門檻都要被媒婆踏平了。

當時他聽到這些話時,心裡是不高興的,他就知道自己喜歡趙喜兒。

可他知道趙喜兒對他無感,甚至有點討厭。

現在的趙喜兒,只比昨天見到時有精神了些,可仍舊面黃肌瘦,比他見過的非洲難民狀態還要差。

額頭纏著繃帶,一塊硬幣大小的血印透出來。

趙喜兒收拾起心中的沮喪,在陌生的年代遇到一個同樣來自21世紀的鄰居,不管以前她多厭煩林琛,至少現在是欣喜的,也隨意了些 。

“我肚子餓,可以吃東西嗎?”她的胃在翻江倒海,並沒有比昨晚好多少,被針扎的痛感,在擴散。

林琛心裡嘆了口氣,“可以吃,我現在去買。”

林翠花根本就沒有跟過來,什麼都託給了他,生怕要她出錢似的。

趙喜兒看著林琛碗裡的飯菜,滿滿一大缸子的大白菜,底下是夾著紅薯的白米飯,紅薯多過米飯,“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