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這裡有特價棉布嗎?”

張香蘭一張嘴,售貨員就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從櫃檯底下拿出幾塊顏色不是很均勻的布,“這個六毛一尺,不需要票。”

正好趙喜兒進來,喘著粗氣,抹了把頭上的汗,頂著大太陽,在三十幾度的高溫下,步行兩個多小時,真不是人乾的事情,要不是她沒有布票,也確實沒有衣服穿,打死她,她也不來。

“喜兒,你看看這布,多厚實,一看就耐磨,咱們種莊稼的,就得穿這種布。”張香蘭指著櫃檯上幾塊黑色,深藍色的布說。

趙喜兒打一眼就知道這些布都是紡織廠的不良品,要麼顏色不均勻,要麼跳線,掛絲。

可在物資匱乏的六零年代,這些不良品仍舊很暢銷,畢竟便宜,還不要布票。

就是顏色她不喜歡,可又沒得挑。

最終選了一塊學士藍,一塊黑色和一塊白色。

眼巴巴地望著張香蘭,“媽,我覺得這些都好看。”

張香蘭見趙喜兒對這些布沒有意見,自然不會去挑明,按著成人做衣裳的尺寸,裁了幾塊,付了款,也算完成了老頭子交待的任務,免得傳出苛待兒媳婦的名聲。

林露並沒有在此時張嘴嘲諷,一臉興味地欣賞趙喜兒如她所想般,一副鄉巴佬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幾塊瑕疵布當寶,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她還特地拉開與趙喜兒的距離,生怕別人知道她們認識。

趙喜兒覺得裝裝樣子,就能得到實惠,幹嘛不裝,她看中了一個暖水瓶,又開始眼巴巴了。

“媽,我跟林琛結婚,都沒暖水瓶。”林家有三個暖水瓶,一個張香蘭用,一個劉桂花,一個林露。

她每天只能用茶缸子裝水,幸好現在是夏天,可這要是到冬天,不得把牙凍掉了。

暖水瓶3塊,一張工業票。

張香蘭咬牙買了,買下就趕緊帶著人走了,不敢繼續待在供銷社,誰知道再待下去,這個特別會裝的人,還會看上什麼東西。

至於紅燒肉,趙喜兒沒吃成,張香蘭離她遠遠的,她這副身體追都追不上。

大中午,餓著肚子回村,趙喜兒真的想謝。

眼看張香蘭和林露已經見不著人影了,趙喜兒原路倒回去,重新進了供銷社。

“你好,請問剛剛那些布還有嗎?”

“有的。”售貨員挺專業,並沒有因為趙喜兒倒回來,而八卦,眼神平和,重新將布拿出來,“你要多少?”

趙喜兒將所有的瑕疵布都上手摸了一遍,挑出兩款棉軟的,“我需要做三套剛出生孩子和兩套五歲孩子衣裳的布,你看著幫我裁吧!”

“好的,你稍等。”售貨員扯出相應的米數,剪給了趙喜兒。

趙喜兒看了眼大花的布頭,算了,太俗了。

最後她還在售貨員的建議下買了一雙小孩子的布鞋和針頭線腦。

沒辦法,她受母親的影響會做衣服,可她媽從來沒有做過鞋,所以她不會做鞋,鞋只能靠買。

趙喜兒沒買吃食,這年代的東西還不如她冰箱裡的,她拎著東西重新踏上了回村之路。

這個交通工具全靠腿的年代,真的是要人命。

趙喜兒忍著餓,走出鎮上後,進入鄉村泥路,等路上人越來越少後。

找了個樹蔭,觀察四周,估計是中午太熱,都在家吃飯,加上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前後無人,放心地掏出一瓶功能飲料和一包滷味雞腿。

買的布料和暖水瓶放在一邊。

喝進去的水,沒一會就變成了汗,哪怕如此,趙喜兒心情仍舊很好,拿起那幾塊布,想著符合這個年代的款式。

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年代哪有什麼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