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盛珩之被葉殊自責的神色看得心一軟,一機靈就將話說了出來,“其實,我就是太想你了。”

“什麼?”葉殊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床上的男人。

“就是說,其實我害得是相思蠱,那個藥方不過是我想要......”盛珩之的話頓住了。

啪——

葉殊甩了他一個巴掌。

盛珩之還沒有發作,就看到了葉殊側臉劃過的一道不起眼的淚痕,這才意識到這次自己真得玩脫了,“對不起......”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真得以為你得了不治之症!”葉殊剛經歷過綰嬪的那件事情,現在對身邊人一點危關生命的風吹草動都草木皆兵。

葉殊扇人的手是顫著的,整個人顫地更厲害。

盛珩之一個跨步下了床將人攬進了懷裡,葉殊生氣地掙扎了幾下就被男人按了回去。

葉殊的聲音悶悶地響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和姨母一樣,悄無聲息地就病重了,最後連屍首都沒有留下。”

“你日後如果上了戰場,是不是也會......”多日來積攢的擔驚受怕的心緒終於在男人的懷抱裡徹底地宣洩出來,葉殊不受控制地想到這人日後很可能被留在一個他根本不知道名字的戰場之上,身子就止不住地顫抖。

“盛珩之,能不能不去了......”壓在心裡的話最終還是戰勝了理智,坦白在二人之間。

葉殊知道上陣殺敵一直以來都是盛珩之的願望,無論他是作為一個多年好友還是日後也要並肩白頭之人,他都不應該因為一己私慾要挾他放棄自己多年的願景。

但是,他實在是怕了,他救死扶傷過那麼多人,早應該在生老病死之前看淡了人生,可事實是,之前之所以淡漠不過是沒有痛到自己身上,對於外人,他盡到了醫者的責任,過後的生死全憑天意。

但是一旦這些事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人身上時,葉殊才意識到,身在旋渦之中的人,每一片雪花都是實打實地落在了自己身上,死亡的威壓足以壓滅一個人所有的理智。

他怕了,他怕他終有一日也要抱著盛珩之的盒子舉目無親。

盛珩之輕輕地拍著安撫著少年,懷裡的抽噎聲和哀求聲逐漸小了下去。

直到他感到胸前被浸溼的布料都已經變涼,他才將已經昏睡過去的人抱到了床上。

雙眼緊閉的少年眉目間盡是疲色,深重的黑眼圈昭示著他已經多久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了。

盛珩之看著面色青白,在睡夢中還緊皺著眉頭的少年,輕嘆了口氣。

九刈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光景。

盛珩之餘光瞥到了他,那裡面的凌厲和之前葉殊看他的那一眼如出一轍,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不是說過了,不能驚動他?”盛珩之將人安頓好,提留著九刈的領子走到了門外,出聲質問道。

“小將軍,您這給的藥方子確實只有宮裡和小公子的藥館裡有了,”九刈實在委屈,“再說了,屬下也是看你們兩個自從上次吵架就沒再去找對方,屬下心裡實在是......”

九刈一番話說得聲情並茂,聲音卻越說聲越小,最後變成了蚊子般的嗡嗡聲。

見到效果,盛珩之才將刀眼收了回來。

“不過,小將軍,您這病真的......”沒事嗎?

九刈在門口聽牆角也聽了個大概,真是越聽越皺眉。

他家主子那身體裡的蠱是太醫院的人來診的,卻被主子自己一本正經地跟葉殊打諢說是相思蠱。

葉殊信沒信他不知道,但他是一點也沒信。

很快,他的這點懷疑也徹底打消了。

因為盛珩之突然面色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