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你怎麼在這裡?”

街上的人都散去的差不多了,葉殊本是打算來酒樓裡要一杯酒喝的,走到二樓正巧碰到下樓的楚霄。

往日裡神色自若的人此時腳步卻是虛浮的,連葉殊叫了他三聲,楚霄才回頭看到臺階之上的少年,眉眼間的狠戾瞬時被隱藏了起來。

“阿葉?”楚霄剛剛看到了他在樓下,卻沒想到他們也會上樓來,不知道有沒有碰到那群人,想著楚霄便不放心地向四周逡巡,四周只剩下了一些喝醉的醉漢,哪裡還有南疆人的半分影子,他這才舒了一口氣。

青年恢復了往日裡溫潤的神色,“我是來為母親還願的,倒是你,阿葉你不是已經下山了嗎?怎麼又來了後山?”

葉殊一想到自己當時被自己的父親逼到無路可去,只能上山求助母親的境地就感到一陣窘迫,也沒去追究楚霄話裡的漏洞,不自然地摸了摸鼻頭,“啊我......我是聽人說山上有三年難遇的例日慶典,這才上山來湊個熱鬧。”

兩人話裡的漏洞一個比一個多,此刻卻沒有一個人仔細去辨認。

“阿葉,你待在這裡幹什麼?”盛珩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葉殊嘴上說著要下樓去買酒,卻遲遲不見人,盛珩之這才追了出來。

只不過沒想到,在這個荒郊野嶺的地方還能碰到這個人,盛珩之的視線越過葉殊的肩側,對上臺階上的人,話先於腦子說出了口,“怎麼?難不成你也要上來喝一口嗎?”

盛珩之看不慣楚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之前是葉殊在兩人之間調和,兩人才勉勉強強面子上能過去。

現在不知道是葉殊為了他能和家裡作對的勇氣給了他底氣,還是楚霄出現得確實不是時候,盛珩之諷刺的話脫口而出,葉殊想要阻止都晚了。

話已經說得足夠惡毒了,葉殊略帶歉意地看向楚霄,印象裡一向容忍退讓的人此時卻說出了令在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一句話。

楚霄像是壓根沒有聽出來那諷刺之意一般,淡淡地開口,“既然是盛公子熱情邀約,那自是我的榮幸。”

說完就轉身再次踏上了臺階,走過葉殊沒有去理會他使的眼色,而是單手伸在盛珩之身前,示意他帶路——“請?”

盛珩之哪裡受過這樣的蔑視,單手掃落了楚霄出於禮節的手,冷哼了一聲,二話不說抬腿進了最裡面的一間雅間,最後還不忘交代葉殊一聲,“再多拿一壺酒。”

楚霄隨著跟了上去。

落下一個拼命使眼色的葉殊在臺階之上,心裡忍不住嘀咕,這二人今是怎麼了,脾氣一個比一個犟?

而此時倔脾氣的二人對立而坐,二人之間的空氣都仿若冷凝。

盛珩之單腿翹在桌沿上,晃悠著椅子,哪怕對面坐著的是皇子,神色間也不見絲毫尊重。

楚霄動作嫻熟地給自己斟上了一杯茶,開口打破平靜,“盛公子年關過後就要出征了吧,據說這北疆多是毒蟲毒蛇,並不是很好打。”

楚霄不似別人稱呼盛珩之為盛小將軍,而是稱他一個看似尊重實則蔑視到了骨子裡的稱呼,“我想一個聰明人,應該是不會拖累到別人未來的,你說是吧,盛公子?”

字字平淡,卻字字都暗藏機鋒。

盛珩之掛在桌沿上的腿拿了下來,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楚霄,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說話真得很令人作嘔?”

楚霄眉頭一動。

盛珩之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和他的事情自然是不勞您費心了,不過近日來我卻是聽說了不少關於你這位剛自立門府的九殿下一些雷厲風行的事,你說如果他知道了,會怎麼樣呢?”

飽滿的指腹摩擦過杯子外弧,楚霄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哦?”

“戶部尚書李勇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