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註定是要有人犧牲的。 (第1/2頁)

冷宮是一個吃人的地方。

前朝有多少妃嬪因一時失言又或被誣陷，被打入冷宮，瘋的瘋，死的死，能在冷宮裡苟活夠十年的人都在少數。

綰嬪便是那個例外，十六年前她一朝失寵，從皇帝身邊最受信任賞識的妃嬪變成了冷宮裡無人問津的綰嬪，朝夕間失勢，前朝季家全家也被勒令下獄。

按理來說，這樣的一個妃嬪失寵，後宮裡有多了去的法子能讓她悄無聲息地死在這深宮之中，斷是不能讓這樣一個曾在前朝帶兵打仗又在後宮為皇帝誕下皇子的女人活過明日的太陽。

但是不知是季家的餘威仍在，還是綰嬪手段了得，被打入冷宮的綰嬪硬是在最艱難的頭三年活了下來，沒有被自盡，也沒有被毒殺，就這樣完整地活了下來，除了當年生產時落下的傷病。

而近幾年，綰嬪的身子頻繁出現問題，上次葉殊和葉夫人喬裝打扮入宮便是為了綰嬪的病。

眼下冷宮門前不似往日的冷清，隔著幾條路都能看到不斷向這邊觀望著的宮人，明明是宮中偏僻之地，許多被派來打聽訊息的下人裝著路過的樣子往屋內窺探，看得葉殊眉頭一皺。

聽葉家僕從的意思，這次不用再喬裝打扮入宮，葉夫人已經先去冷宮看診了，是以他匆忙之間只給盛珩之留下了一張信紙，便跟著領路的人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這裡。

葉殊在最裡面的屋子裡見到了綰嬪。

空蕩蕩又漏風的房間將裡面咳嗽的聲音都吹散了不少，葉殊到的時候，葉夫人正在給綰嬪施針，兩個婢女在一旁拉起簾子擋風，楚霄背對著他站在一旁。

“阿葉，你來了，過來幫忙。”葉夫人在簾子內側喚道。

葉殊聞著屋子裡濃重的中藥味，其中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幾個跨步便走到了床前，半趴在床上的女子面容枯槁，眼窩凹陷，嘴唇乾裂，昏迷不醒。

葉殊一想到這人是他母親的親姐姐，又是楚霄的母親，手上施針的動作不緩，他看向滿頭是汗的葉夫人，面上是他沒見過的嚴肅，一整顆心直往下沉。

“阿葉，你再去把一下脈。”

按常理來說，葉殊的摸脈是從葉夫人一脈相承下來的，母親把過的脈斷然是不會出錯的，可現在葉夫人要他再把一次。

要麼是葉夫人一時心切擔心自己誤診，要麼就是，綰嬪的病已經發展到讓她一個老手摸不準的走向。

不管是哪個，對他們來說都不算一個好訊息，甚至是雪上加霜。

葉殊穩住心神，摸上了那把瘦弱的腕。

少年的面色越來越沉，直到抬眸和葉夫人相對視，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得知了一個事實——

綰嬪的病已經無力迴天，時日無多了。

葉夫人像是終於確認下來一般，怕吵到睡夢中的人一般，輕輕地開口，“阿葉，去煎藥吧。”

言下之意是，先要吊著這條命了。

“是。”葉殊從屋內退了出去，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腳步聲，是楚霄。

藥爐在後院架起，葉殊從藥箱中挑揀著藥材，並沒有抬眸。

冷宮的柴火都是溼的那種劣質柴火，葉殊點了三次火才勉強點著，濃煙在兩人之間升騰，葉殊捂著鼻子煎藥，楚霄靜靜地背光而立，一時之間，兩人之間只剩沉默。

“阿葉，我母親的病......”最後是楚霄先開的口。

葉殊垂著眼睫，藥草的味道緩緩從爐沿邊漫出，聞得人心中一片苦澀，默了良久的少年堪堪開口“九殿下，您......”

“好了，我不想聽了。”楚霄先一步打斷了少年的話，像是知道少年口中的話是最終的宣判一樣，在真正的死亡來臨之前，再多的勇氣都不堪一擊。

楚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