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梅樹 (第1/2頁)

“真晦氣！”跟在盛珩之身邊走出宮的貼身侍衛罵道，“那些傳聞明明都是無稽之詞，皇帝自己都不信，怎麼能因此怪罪將軍？”

楚霄卸了他的兵權，派人將他遣送回將軍府，美名其曰修養，現在身邊都是皇帝的耳目，盛珩之不冷不熱地瞥了侍從一眼，侍從只得憤憤地閉上了嘴。

“將軍，陛下擔憂您身體過勞，特命奴才給你尋來的安神香，您一定記得睡前點上。”跟著來的是御前伺候的小喜子，那香上還裹著棲鳳殿的裝橫。

盛珩之輕笑了一聲，“小喜子，我身體好不好就不勞你家主子費心了。”

那太監自是個聰明的人，聞言只是一咳，面不改色地將東西收了回來，“即是這樣，還望將軍多多保重。”

皇帝的人訓練有素地從將軍府退了出去，就聽到侍從忍不住開口，“將軍！皇上怎麼能這麼折辱您!您好歹也是給大楚立下汗馬功勞的將領！名正言順的將領，可不像是那位，不過是......”

盛珩之垂眸看向手中染了血的玉佩，溫潤又帶了點肅殺之氣，“怎麼，嘴巴不想要了？這裡是京城，不比南疆，有些話說得，有些話還是爛在肚子裡。”

侍從聞言一凜，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將軍一眼，被奪了兵權的將軍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看向那玉佩的眼眸摻上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將軍這莫不是氣昏了頭？

“將軍，那城東謝老爺邀您去的春日宴您還去嗎？”

春日宴，美名其曰宴請八方來客，實則是京城各方勢力每年一度的社交之所，往年盛珩之身在南疆，京城的勢力伸不到他身上，如今賦閒在家，倒是可以去會會這個春日宴。

“這冬天是一年比一年冷了，”盛珩之一身肅衣立在冷寂的庭院，庭院上飛過兩三鳥雀，驚得院前的梅樹抖落了幾兩雪，“京城也該變變天了。”

飄雪灑在他肩頭，盛珩之側眸看去，狐裘上都沾染了零丁雪花，抬手撣去，裡面還摻了寒梅的異香。

隨著香氣而來的還有記憶裡清晰的容顏，京城的上一次大雪，他記得還是在三年前，剛過十八的葉殊爬到梅花樹上，帶著裘帽鼻尖也被凍得通紅，還偏偏去夠那最高的梅花枝子，抖落了一樹的雪，惹得樹下的貓急急地叫了一聲，又飛快跑進了屋子將那個能治這個倒黴孩子的主子拉了出來。

葉殊見盛珩之站在樹下擔憂地看向自己，男人已經伸出了懷抱，少年信心十足地從樹上一躍而下，裹著風雪穩穩跌進了男人的懷抱。

“噹噹噹！新春快樂！我們盛小將軍新的一年也要笑口常開，時常想我！”少年獻寶似地拿出剛摘下來的梅花，靈動的鳳眸看向明顯鬆了一口氣的盛珩之，末了還加了一句，“就算日後不在京城，也不能忘了我！”

葉殊被盛珩之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將手中的梅花塞進了他手裡就想溜，誰知下一秒被人抱得更緊了，臉頰被印上一個淺淺的吻，盛珩之站在雪地裡聽到年少時的自己虔心的承諾，“葉殊，會的，一切都會的。”

而如今當年的盛小將軍已經成了功成名就的盛大將軍，卻再也沒有等來他當年捧在心尖上的人回頭。

少年和鮮花在記憶裡翻湧，盛珩之捏了捏眉心，抬腿進了屋。

**************時間跳轉預警*************

三年前

“燕兒飛，燕兒飛，燕兒飛高高......”

“皇上！這是你的孩子啊，你親生的孩子啊！”

“皇上？嘿嘿！皇上您來啦！”

這已經是葉殊扒開的第三個了，冷宮這地方不比其他地方，瘋瘋癲癲的人見多了，他也能勉勉強強哄上幾句。

“阿孃，這是您的孩子，拿好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