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焦急不已地在房裡走來走去。

她已經完全好了,能力也恢復得差不得了,她隨時可以迴天界去-可是她得告訴他;這次她必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向他告別。這應該是很簡單的,可是她竟然沒有那個勇氣,而且也----不忍心。她沒勇氣面對他必然的怒怨,她忍不下心去面對他一顆牽掛的心。

在燕兒休養的這幾日,藍克雷已經開始在籌劃婚禮。他真的說到做到,不僅認真地計劃一切,甚至連宮裡所有的人都已將她當成王妃這要是讓天帝知道的話,她的罪可不輕!看她為自己闖了什麼禍?

一雙手臂突然輕柔地扶住她的腰,燕兒嚇了一跳地回頭-“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專心,嗯?”藍克雷俯身在她唇上一啄。

燕兒皺皺眉頭,思索著該怎麼開口……藍克雷察看她凝重的神色,不禁緊皺著眉頭--“有什麼事想對我說?”

燕兒輕輕推開他的懷抱,深吸了一口氣,直直看著他。“我是想告訴你,我--我要走了!”

“想家嗎?”藍克雷前進一步,燕兒就後退一步。

她搖搖頭。

“為什麼要走?”

“我不能留在這裡。”

“為什麼不能留在這裡?是不能留在琉璃城? 還是不能留在我身邊?”

藍克雷的表情愈平靜,燕兒就愈駭怕-因為她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是,不是這樣!”她亂七八糟地搖著頭。“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我不能留在這裡,不能當你的王妃--我不能!”

他已經將她逼進牆角,她再也無路可退了。接著,藍克雷將她困在他的臂彎裡,他的眼神沉靜、銳利,又帶著一絲危險。

“也許今天你該好好地說清楚,既然你如此急於離去,也該給我個答案。你說吧!說出全部的事實,我不要有任何隱瞞。”

燕兒抬起頭,眼裡滿是堅決--是的!她該給他一個交代,她欠他一個理由。她必須說清楚了,也許說清楚之後,她才能了無牽掛地離開,也許沒多久後,他們就會忘了彼此--她迴天界當她的戰神,他則繼續當他的琉璃王:他們本就不該相遇的,不是嗎?只是,她真的忘得了他嗎?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的見面嗎?那次是我放假的第一天,天帝念我除魔有功,特別讓我下來凡界走走:沒想到才一下來就讓你射了一箭,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第二次見面是我自己跑去找你的,因為你勾起我的好奇心,我想看看你的笑容。第三次,我想向你道別迴天界去--原本,原本可以像以前一樣了無牽掛的,你真不該留下我,如果你不是這麼地好,我也不會在回去後還一直想著你……”燕兒的聲音變得淒涼。“你不是一直想問我,為什麼會受傷嗎?那就是想你的結果。我的任務是消除邪魔,執勤中是不容許有任何雜念、不容許有任何閃神的,可是,我就是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無牽無掛,所以那一場和邪魔之戰,我才會受傷,而且傷得那麼重--可是讓我受傷也就罷了,偏偏再讓我遇見你……"燕兒低垂著頭,聲音中滿是無奈。

她陡地一把推開他,離他遠遠的,眼眸晶亮如天上的星辰,卻隱含淚水。“你現在總明白了吧! 我是天界的人,所以我不能留在凡界,我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燕兒無可抑制地顫抖著。

她終於說完了,她該鬆一口氣了,可是她的心卻緊繃著--她在等待他開口,但是,他為什麼這麼安靜?

燕兒不由自主地抬頭,卻乍然跌入了一泓湛藍深邃的潭水,再也移不開目光……

藍克雷那雙天地間罕見的眼眸,仿如一對神秘燦爛的藍寶石,為她寫著赤裸裸的愛意,以及最深最深的溫柔;而他眸底奇異的堅定,還隱藏著某種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