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有道盤坐在符陣中。陣中靈氣悠悠地在他周身浮動，偶爾掀起他周身衣物的邊角。
“有道，引魂術之所以被稱為秘術，除了它會耗盡你大量的靈力，還會對受術者帶去很大的精神創傷。”白茜的聲音猶然在耳，“魂體受損的後果，你承擔得起嗎？”
“魂體受損……是指什麼？”錢有道問。
“可能會失憶，也有可能會讓她變得不像正常人。”白茜道：“很多人轉世之後痴痴傻傻，都是因為魂體受損。”
錢有道霎時想起了祁傻子。
“相宜……會變成什麼樣，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白茜嘆氣道，“我之前一直很猶豫，就是因為這個。可能對於相宜來說，這樣活著還不如死去。”
錢有道緊握拳頭，道：“我有分寸，娘，開始吧。”
錢有道再次睜眼的時候，發現瑞天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詫異地轉頭看四周——周圍煙氣嫋嫋，山石人為堆砌地錯落有致，格局甚是眼熟。
恍然間，他忽然回想起來了，這裡是他家後院的溫泉。
袁相宜第一次來到錢府的時候，還是一副小乞丐的模樣。錢有道還記得就是在溫泉之後，大家才發現她是女兒身。可這裡的佈置雖然一樣，卻讓他覺得異常的陌生。
他甚至不用靠近，都能感覺得到那溫泉的水會有多冷。
——這裡是什麼地方？
瑞天朝他看過來，扶著腰笑得和煦且滑稽。
“相宜啊，這可是錢府有名的溫泉，泡泡不僅能驅寒，還能幫你疏通筋骨。你體內陰氣太盛，這溫泉能幫你壓住它們。”
錢有道聽到瑞天在喊相宜，本能地開始往四處看……然後以他現在的角度，只能看到前方。
“師傅，你怎麼在這裡？”袁相宜的聲音陡然出現，驚得錢有道一瞬間冒出了冷汗。
瑞天：“師傅當然一直都在這裡等你。不要亂跑，身上這麼髒，給錢府的人添麻煩就不好了。”
錢有道感覺到自己開始朝瑞天靠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現在所在的這幅身軀，是袁相宜。
隨著袁相宜一步步往前走，連錢有道自己都感覺到了周圍那股刺骨的寒意一點點地侵蝕過來。可那溫泉並不是錢府真正的溫泉。
他驚恐地盯著不遠處冒著白煙的水池。
“別過去！”他緊張地大聲喊，他感覺到袁相宜的腳步明顯頓了下，急忙跟她細細解釋道：“那溫泉是冷的，你要是一不小心掉進去，會凍死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所謂的溫泉裡面到底是什麼，只是本能地想要阻止袁相宜過去。
袁相宜整個人都僵住了，她驚慌失措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錢有道悄悄鬆了口氣，袁相宜還沒有失去神志。
他下意識地放柔的聲，用輕哄的聲調說：“別怕，跟著我走。”
在袁相宜的意識當中，瑞天的影響力比錢有道想象中要大得多。所幸現在的袁相宜和當年那臭脾氣的丫頭不一樣了。
但是錢有道面臨了更大的問題——他要怎麼帶袁相宜去找到自己？
看看瑞天，他甚至可以推斷得出，在袁相宜的意識世界當中能找得到的自己，必定也是假的。
正當他陷入苦思之間，袁相宜已經跑出了錢府。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依舊，袁相宜頭一次正視這些人所過去的方向，喃喃地問道：“那些人都在往那邊走，我們也去看看？”
錢有道尋思著似乎也沒有別的地方能去。
“小心些就行。”錢有道吩咐道：“這裡不太尋常。”
這話說到了袁相宜的心坎上。
“我也覺得哪裡怪怪。而且我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