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送給廢皇子喝的茶、用的炭,公公都敢攬下來和大家一道享用,足見公公心裡頭有咱們。”

李園被這麼一說,彷彿被眼前正暖著的茶燙了一般,急忙忙收回手去,微咳了一聲。

這幾個小妮子嘴巴真厲害,他算是小瞧她們了。

明裡吹捧,暗地裡卻拐著彎說他剋扣廢皇子的吃穿用度。

在場的宮人們哪一個沒有欺辱過廢皇子的?

翠鞠這是在提醒所有人,大家早已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李園計上心頭,忽然覺得去今夜的宮宴瞧一瞧也並非壞事。

倘若有幸被哪個主子瞧上了,總比待這個冷宮好吧?

廢皇子裴懐自生自滅也就罷了,可不能拖上他李園一輩子!

宮人們眾星捧月,李園算計好其中得失後順勢而為。

他站起身來,“好,本公公就帶你們去開開眼界!”

此話一出,所有人歡呼起來。

月韶和翠鞠尤其興奮,翠鞠拖著月韶蹦蹦跳跳的。

“太好了,聽聞今夜會放煙花,一定很美,若能一睹,也不枉遺憾啦!”

只有一個最小的太監顫顫巍巍說:“若我們都走了,豈非沒人管廢皇子死活?若他出了什麼事……”

李園正在興頭上,聞聽此言,直接一個巴掌利索掃在小太監臉上,打得他眼冒金星,連連喊疼。

“沒出息的,真是白疼你一場!”

小太監連忙捂著臉跪在地上,“公公恕罪,公公恕罪……”

離宴席的時辰越來越近,李園事不宜遲,攜著眾人,囂張地離開了冷宮。

臨走前,月韶回頭看了看冷宮的牌匾,她做事更加細膩,方才小太監的話叫她多了一個心眼。

想了想,她還是折返回來,在緊閉的冷宮大門上又加上一道鐵鏈。

大功告成,月韶拍了拍手,心滿意足離去。

她就不信,這樣還有人能擅闖冷宮發現廢皇子無人照應,從而坐實他們擅離職守的罪名。

*

裴懐裹緊身上單薄的衣裳,冷風無聲無息透過年久失修的窗沿,悄然捲進來,凍得他抖了抖身子。

他躺在床榻上,終於勉強睜開雙眼。

自從前幾日被李園帶領的宮人們狠狠揍了一頓後,他就漸漸開始覺得渾身難受。

李園和其他宮人總是明裡暗裡剋扣他的吃穿用度,從前的冬天有嬤嬤在,他都能熬得過去。

可自嬤嬤逝世,裴懐再無依無靠。

他不知曉,今年的寒冬他一個人能不能熬過去。

被冷醒後,裴懐動了動,卻發現渾身有氣無力。

他才想起李園他們還遲遲未給自己送來飯食,大半日下來,竟是是米水未進。

裴懐忍不住舔了舔嘴巴,發現嘴唇早已乾涸,嗓子都在冒煙。

“來人……”

他虛虛叫喊了一聲,卻發現嗓音沙啞,好似抽乾的風箱,只有進的氣兒。

裴懐暗暗嘆息一聲,明明外頭寒冷,自己內裡卻又似火燒一般。

意識漸漸清晰,他覺察到自己染了風寒。

“李……咳咳……李園?”

平常,只要他喊一聲,太監李園雖然罵罵咧咧的,但到底會端著飯食走進來。

或扔或摔,儘管如同餵狗,到底有口飯吃,拾到拾到,總不會太差。

可是今日,他叫了老半天,也不見有人進來。

裴懐深吸一口氣,口中頓覺一股濃濃的鐵鏽味。

他支撐自己勉強坐起來,下了床後,剛吹到風,一瞬間狠狠咳嗽起來。

嬤嬤曾經教過他,於是裴懐想了想,把手放到自己側臉和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