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不忘初心,鐵了心要在禁足期間,把幾間屋裡的嫁妝給賣的七七八八才行。

喜鵲根本攔不住她,又不敢去告密,庫房的男裝都被她順走了好幾件了。

去一次烏衣巷,回來就臭一身。

更見了鬼的每每她洗漱完畢,就會發現宋竟堯在她院子裡站著。

他什麼都不做,也不說,只是等著她一併去清風苑用晚膳,再親自將她送回來

要不是她試探了好幾次,確定宋竟堯沒有發現自己偷跑出去,才放心任由著這種相處模式發展下去。

烏衣巷那邊由於她經常造訪,次次好吃好喝招待著,幾乎所有人都把她當大善人供著。

不過每次去都是身著男裝,頭戴黑閻羅面具,一群人嚷嚷著喊她“閻大爺”。

喊得她頭皮發麻,還是想了許久,記起在上一世遇難很多年後,也有個不曾露面的大善人照顧過烏衣巷。

她記得老滑頭喊那人,虞淵公子。

估摸著這個心善的公子現在還是個小娃娃,她借用下善名,無傷大雅吧?

李安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做了。

從此大宋京都出了個大善人,名喚虞淵先生。

此人“羅剎身,閻羅面,菩薩心”,劫富濟貧,嫉惡如仇,最見不得百姓受苦受難,頂頂的大義之士。

黑閻羅面具下的李安摳摳腦袋,對此只能呵呵一笑,誰讓她不能以真實身份示人呢。

只不過多買了點肉包子,給幾個垂危的人送了些藥,再就是添置了些遮風擋雨的棚子。

這點程度,換做煙柳巷任何一位貴客一晚上揮霍掉的錢財,都夠將烏衣巷來來回回翻新幾遭了。

可她不也是上輩子受了這點小恩小惠,這輩子還願意尋來報恩麼。

李安今日又沒有將首飾賣出去,但是得到了老滑頭確切的訊息,也不算白來一趟。

阿大,阿二就是李安第一次遇見的那兩個乞丐。

最近倒是很聽話,找了個湖把自己洗乾淨了不少,李安又把前幾日穿了一次就臭的男裝丟給了他倆。

雖然算不得多體面,最起碼看出個人樣來了。

阿大說:“先生,老滑頭被關在憐夢澤的茅房後面。”

“哈?”李安鬱結,“怎麼關那個地方了?”

烏衣巷的人本身就夠邋遢了,一身味兒,再這麼被關在茅房後面,難以想象!

阿二解釋說:“那些地方都是金子堆出來的,若不是留著他的命能拿捏住那個小孩和浣花坊的那位姑娘,怕是連茅房都碰不到就弄死了。”

“此話怎講?”李安問。

“我們也只打聽到了皮毛。這姐弟倆聽說是某個州縣犯了事兒的子女,後來幾經轉手被賣到了煙柳巷。本來只有浣花坊收了姐姐,弟弟死活不肯走,尋了過去,年紀雖小但是樣貌不俗,恰巧入了憐夢澤的眼。”

阿大接著說:“姐姐說弟弟受到一點委屈就自盡,弟弟說見不到姐姐也不活了。這倆都是難得的精品,憐夢澤和浣花坊都不肯放人,甚至互相埋怨上了。”

李安越聽眉頭越緊:“那這跟老滑頭又有什麼關係?”

阿二也撓頭,“好像早些年前有救命之恩,報恩去了?好在姐弟倆不是無情的人,也吊著他的一條命呢。就是不知道關在那種地方,還能堅持多久。”

這都什麼事兒啊,李安沒想到要報了老滑頭的恩,還得過這麼一關。

“那你們知道,想進憐夢澤和浣花坊有什麼要求嗎?”

“當然!”

當天。

為了不讓宋竟堯起疑,李安日落前就翻牆回了王府。

十一照常跟在後面,嘖嘖稱奇,小王妃這爬牆翻門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