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霧來的太突然了,濃重的陰霾籠罩在徳麟社每個人頭上。

馮德陽更是十分著急,他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原本應該下午兩點左右就到了,可這都快三點了,馮德陽苦苦地守望著,依舊沒有見到德麟社的大巴。

他在劇院門口來回踱步,時不時看一下手錶,臉上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

這可是徳麟社第一次在這麼大的舞臺演出,千萬不能砸了呀。

如果演員們來晚了,那麼演出就無法照常進行,不僅賠了錢,更會砸了自己的招牌。

又等了一會兒,馮德陽終於忍不住了,給張先生那邊打了個電話。

“張先生,車現在走到哪兒了呀?”

張先生那邊此刻坐在車中一臉苦澀:

“別提了,早晨轉了低速之後,還是一片大霧茫茫,我們連路都看不清呀。

沒辦法,只能等著。

等到了十點來鍾,這才開始慢慢摸索著走。

可還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啊,連續走錯了好幾次路,估摸著還得幾個小時才能到。

你看看能不能跟劇場方面談一下,推遲一下開場的時間啊?”

馮德陽倒吸一口涼氣。

“好嘞,張先生,那你們千萬注意安全,我去跟他們說一下。”

發生瞭如此意外,馮德陽也只好去找劇場負責人:

“齊先生,大霧封路太久,我們社團的演員應該無法在演出開始之前抵達天津衛,因此我們需要延遲演出時間。”

他面前,大戲院經理正翹著個二郎腿癱坐在椅子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甭跟我說這些,我們的工作人員上班時間是固定的,沒工夫跟你們耗著。演出的時間是你們定的,現在要改?晚了!”

馮德陽忍著心中的怒火:

“齊先生,話不是這樣說的,誰都不想看到這樣的意外,可這是天災。

況且我們是包下了整個戲院,合同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楚,這三天整個戲院使用權在我們手裡。

無論出現什麼樣的情況,都由我們負責。”

齊先生一下子坐了起來,身體微微前傾:

“好啊,既然你們願意負責,那我退錢給你,你自己想辦法吧。”

眼看著沒得商量的餘地,馮德陽只好忍下這口氣。

齊先生見他不說話,不耐煩的問道:

“怎麼樣啊?到底是租還是不租?”

馮德陽長長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

“租。”

說完後,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人善被人欺。

馮德陽恨他,但沒辦法,終究還是自己咖位不夠。

整整一個下午,馮德陽都在煎熬之中度過。

他心中很急,但是又不敢催促。

畢竟演員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果不其然,正如預想之中那樣,開場時間到了,演員們終究還是沒能及時趕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馮德陽已是騎虎難下。

等到主持人開場後,他帶著謙哥上了臺。

倆人臨時換了一段兒較長的相聲,準備拖時間。

在臺上的時候,馮德陽也一直時不時地看著手錶。

時間從來沒有如此緩慢過,每一秒都是煎熬。

等到倆人這段相聲說完,依舊沒能等到其他人趕來。

馮德陽安排李敬上場,來了一段兒快板書。

大眼兒唱的是《同仁堂》。

順著藥名往下數,足足說了二十多分鐘,這才結束。

李敬還是第一次在臺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