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戰場。

狼藉一片。

屍體將整個河岸都堆成了一條堤壩。

血腥的味道,鋪面而來。

乾詡四萬餘大軍,死傷過半。

當然了。

蘇震南的人,同樣是有一半永遠留在了這裡。

現下。

除了少部分的兵馬留下來打掃戰場之外,剩下的全部被乾詡和楊虎榮帶著上了戰船。

追擊蘇震南去了。

人群之中。

盧儉在乾元身側:“殿下,這楊虎榮將軍身經百戰,應該很清楚這種情況下追擊蘇賊,實非明智之舉呀!”

乾元輕笑:“二皇子貪功,他要追,沒有人攔得住,現在已經是巳時了,訊息應該傳回汴京了,好戲快開場了。”

盧儉不解,卻沒有多問。

此時此刻。

澧水河上。

戰船順流而下。

蘇震南的船在前,乾詡等人的船在後,窮追不捨。

乾詡站在船頭,“來人,擊鼓!”

“咚咚咚……”

戰鼓聲響。

乾詡兩萬兵卒士氣大漲,追得更加賣力了。

只是蘇震南的船,卻始終追不上。

前船。

蘇震南有恃無恐。

身後雖有兩萬兵馬追擊。

但在澧水河上,誰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先生,那乾詡窮追不捨,可有良策?”

姜煦拱手:“俞軍不善水戰,蘇公可讓後船弓兵以箭雨阻撓追兵,先確保我軍安然撤回北莽,只要等到的我軍靠岸,那俞軍不敢深入敵後,便只能放棄。”

“如不出的在下所料,俞軍折返,自是順流而下,蘇公可提前飛鴿傳書北莽各部,提前在下游設伏,以此反擊俞軍。”

蘇震南聞言,心中大喜:“先生,此法可否一舉將俞軍消滅?”

今日之戰,不算勝也不算敗。

可就這樣退回北莽,蘇震南也有些不甘心。

姜煦擺手:“難矣!乾詡非等閒之輩,想要吞下他的大軍,除非以同等人數的兵馬作為代價。”

蘇震南點頭:“也罷!只要能夠讓乾詡的兵馬折斷,也算是我軍勝了。”

“來人!傳令下去,不要吝嗇弓箭,點上火油,全力遠攻追兵。”

後船得令。

將所有的火油烈酒全都沾在了箭頭上。

跟著朝乾詡的戰船發射而來。

乾詡見箭雨襲來,當即回艙躲避。

但對方射的是火箭。

僅僅片刻。

乾詡的戰船便燃燒了起來。

河上風大。

火勢躥得很猛。

乾詡只能讓人撤下易燃的船帆。

船帆撤下,火勢沒有持續蔓延,但戰船的速度卻是慢了下來。

乾詡咬牙。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震南的賊軍越來越遠。

直至靠了北岸。

“殿下,不可再追了,我們若是靠了北岸,北莽大軍若是設伏,我們兩萬兵馬包括你我,都將成為砧板魚肉呀!”

楊虎榮見乾詡還是有些不甘心,連忙勸說。

乾詡甩袖袍。

他自然知道這一點。

他只是不甘心罷了。

“下游靠岸,回莽山!”

見乾詡下令,楊虎榮心中也鬆了口氣。

他命人調轉船舵,準備順遊而下,在下游的南岸靠邊。

只是。

乾詡大軍剛行船沒有多久。

遠遠便見下游河中央,有諸多戰船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