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往北,偏道。

乾元和聶青策馬。

崎嶇的山路,讓馬兒行徑的速度慢了許多。

原本一個時辰的路,硬是走了兩個時辰有餘。

“殿下,先前聽聞莽山有寇,為何一路上不見賊人出沒?”

聶青抱劍,心中疑惑。

他本以為入莽山可殺賊寇過癮。

卻不曾想一路走來,未見一人。

乾元輕笑:“賊寇都追擊盧儉去了,你是劍技發癢,想砍人了吧?”

聶青點頭,直言道:“是也!”

“不急,前面便是澧水河岸了,過了河,有的是人給你砍!”

聶青不明。

但卻並未追問。

而是目光自前方眺望,似在尋乾元口中那可砍之人。

一刻鐘稍逝。

乾元和聶青自山腰而下。

止步於澧水河前。

河旁。

有一渡口。

渡口處握坐一船伕。

乾元上前:“船家,擺渡過河,需要多少錢?”

船伕抬了抬帽簷。

上下掃了一眼乾元。

見乾元身著華麗,不像是山間悍農,便開口道:“過河白銀十兩,兩人二十兩,馬匹另算!”

乾元皺眉。

十兩銀子對於他來說或許不多。

但卻也是一筆不小的資金。

要知道。

尋常人家一月的收入不過三到四兩銀子罷了。

就算朝廷六品官員,月俸也不過如此呀!

“這澧水河是寬了點,但要渡過,也不至於十兩白銀吧?我兩人渡過,馬匹還另算,這核下來足足四十兩白銀,怎麼不去搶?”

乾元臉色微沉。

船伕卻是不屑地掃了一眼乾元,說道:“是就差搶了,河對面就是北莽,北莽正鬧饑荒,十兩白銀不過只能換兩碗厚粥,我只求果腹,十兩一人不算多,東家要是嫌貴,可自行過河!”

乾元一頓。

這北莽的饑荒都嚴重到這種程度了麼?

有錢買不到吃的。

十兩白銀才換得來兩碗厚粥。

這麼算來的話。

渡河十兩一人,還真的不算貴。

乾元沒有再說什麼。

從袖口取出一袋碎銀,直接扔給了船伕。

“渡我過河,馬匹同行,這些都是你的!”

銀袋有些甸。

估摸著不止四十兩。

船伕見此,頓時大喜。

“好呢!東家請上船,馬匹讓小的來牽!”

船伕態度轉變很快。

招呼著乾元和聶青上船,自己則是在船尾擺渡。

這時。

聶青說話了:“殿下,何不讓我斬了他,再由我擺渡船只,白給他一袋錢銀,便宜他了。”

此話一出。

船尾擺渡的船伕不由一顫,差點一個踉蹌栽下船去。

乾元輕搖頭:“我雖狠辣,卻非無惡不作,北莽饑荒,能活著已是不易,錢銀身外之物,給便給了。”

聶青點頭。

他本以為乾元是個嗜殺的主。

卻不曾想,他竟有如此格局。

這讓聶青內心不由對乾元愈發欽佩。

澧水河寬三十三丈。

河水湍急,普通船隻難以渡河。

船伕倒是經驗老道。

兩刻鐘的功夫,北莽河岸已經近在眼前。

乾元目光眺望。

卻見河岸人影摩挲。

待船隻靠近。

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