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雅面色凝重。

白馬非馬,是辯合之中的最強詭辯之術。

莫說是乾元了。

就算是文首親至,也不一定能夠佔得便宜。

郭記勝券在握。

正欲乘勝追擊。

卻聽乾元開口:“郭員外郎所言極是,白馬的確非馬,所謂學富五車,居這君子飲六書冠首,當之無愧呀!”

乾元此言,令眾人驚詫。

這六皇子,是直接認輸了麼?

也對。

白馬之說,冠絕古今。

能辯之人,寥寥無幾。

六皇子元文武不修,自不是郭記這般大才的對手。

“既然六皇子已經認輸,那煩請殿下將萬兩黃金送到郭氏府上,若不然,依俞朝律法,違信者,當處絞刑,縱使殿下為皇子,也將與庶民同罪!”

郭記步步緊逼。

他的背後有五皇子慶做靠山。

得罪皇子?

他不懼。

更何況,乾元不過是一個廢物皇子。

得罪便得罪了。

“不急!既然郭員外郎是六書冠首,本皇子恰好有一惑,想請教一下。”

乾元突然轉變的態度,讓郭記有些不安。

但一想到大局已定,他便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郭記昂首:“哦?說來聽聽!”

乾元嘴角一揚:“敢問郭員外郎,何為皇?”

郭記不假思索,直接回答道:“皇,帝王,皇上也,天之子,萬民共主,九五之尊者,方為皇!”

“錯了錯了,郭員外郎這‘皇’怎麼會是代表的皇上呢?”

郭記話音剛落。

乾元就把話接了過去。

郭記還沒有反應過來,連忙糾正乾元:“怎會不對?難道六殿下的意思,當今皇上非皇麼?這可說不得呀!小心陛下降罪!”

話說了,還不忘給乾元扣個帽子。

乾元輕笑。

這郭記入套了都還不自知呀!

乾元雙眼一凝:“不對不對,這話是郭員外郎自己說的,本皇子怎麼會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呢?”

郭記臉色耷拉了下來。

他冷哼一聲:“笑話,在場諸位都是見證,孰是孰非,難道還憑六殿下的一面之詞?”

“當然不是,先前郭員外郎所言,白馬非馬得以論證,那同理,白馬非馬,就相當於皇上非皇,這不是郭員外郎說的,是誰說的呢?”

乾元此言一出。

郭記才反應過來。

兩人之間的辯合併未結束。

郭記瞪大著雙眼,身子有些發憷。

乾元見狀:“郭記,爾著禮部六品祠部司員外郎,竟在君子飲這般集會妄議天子,謬論皇上非皇,我看你是意圖謀反,與剛才那燕國細作,裡應外合,想要顛覆我大俞王朝!”

“妄議天子,夷三族,意圖謀反,誅九族!本皇子有天子御賜問天劍,現在就能斬了你!”

話落。

乾元手中問天劍往前一揮,就要出鞘。

強大的氣勢,震懾全場。

更是讓郭記啞口無言。

郭記連忙解釋:“荒……荒謬至極!你,你這是詭辯!”

乾元笑了:“哦?郭員外郎也覺得荒謬至極?覺得這是詭辯?那既然皇上是皇,那白馬便是馬,此番辯合,是你輸了!”

詭辯對詭辯。

郭記會“白馬說”,乾元自然會“皇上說”。

“不,明明是我贏了才對!”

郭記不服。

白馬非馬明明無懈可擊,怎麼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