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不自覺地摸上對方崎嶇不平的肌膚,他一直都知道伊德沙無論對任何事都十分的狠厲,不僅是對他,就連對自己都下得去手,林然感受著面板上的起伏,沒忍住問了一句:“還疼嗎?”

伊德沙聞言愣住了,指尖溫熱的觸感讓他有些瘙癢,心底也開始顫動。

疼,當然疼。

他又不是死蟲,身上的每一道傷疤都疼過,但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勳章,是他反抗的結果,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本還抱有一絲希望的心在看遍了社會中的百態後,像是被封上了一層冰霜,再也無法跳動。

他不需要這些。

伊德沙後退一步,側身避開林然的觸控,漆黑的眸子被銀髮蓋住,看不清神色。

伊德沙:“......”

沉默似乎是最好的回答,伊德沙逃避著與林然的接觸,他怕在這麼下去自己會動搖,會陷入。

林然沒預料對方會避開自己,但目前倆人的關係,也不支援他繼續追問,攤手笑了笑後便轉身回到房間。

......

此時門外,

自稱是所屬首都軍部的軍雌並沒有走遠,在踏出門的那一步後無聲的藏匿於花園的角落,透過客廳的玻璃窗向屋內窺探。

兩人的談話似乎並不愉快。

見林然獨自走上樓後,打算進一步觀察,起身沿著屋外的玻璃摸索著,軍裝上金屬質感的徽章隨著起身的動作暴露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伊德沙看著反射在牆面上的白色光點,像是有所察覺般突然轉過身來。

軍雌見狀迅速閃身躲避,似乎再晚一秒就會暴露在對方面前,隨即在權衡利弊後,果斷放棄了勘探的打算,立刻撤退到別墅外圍。

在確認伊德沙沒有進一步檢視後,立刻開啟手腕上的智腦,熟練的撥打出一組電話號碼。

“嘟嘟嘟——”

忙音過後,熟悉的低沉聲線從對面傳來:“喂?”

如果林然此時在場必然會被這聲音驚到。

陌生軍雌此時畢恭畢敬的回答:“上將,您吩咐的已經辦好了。”

此時溫頓靜正坐在軍部大樓的辦公室中,深邃的眼眸注視著眼前的大螢幕,螢幕中不是別的,正是別墅外圍的監控錄影。

畫面中清楚的顯示著屋內的伊德沙正警惕的拉上窗簾。

毫無疑問這是溫頓特意安排的一場局。

溫頓冰冷的聲音再次從話筒中傳來:“他怎麼說?”

軍雌一時捉摸不透上將口中的“他”究竟指誰,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那位閣下說,他和那個銀髮雌蟲昨晚一直在一起。”

溫頓突然沉默了。

軍雌沒有絲毫察覺,依舊彙報著工作:“那個銀髮雌蟲的確有些可疑,他身上有很重的傷,還帶著新鮮的血腥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些傷應該是昨晚造成的,但......”

軍雌此時支支吾吾的停住了。

溫頓:“但如何?”

軍雌斟酌著開口,畢竟那位閣下是上將的雄主,這種事他不知該如何說起,隨後還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溫頓:“但...但,但那位閣下說是他們昨晚親熱時......用鞭子打的。”

溫頓聞言愣住了,就連耳邊副官的回答都沒有聽到,智腦的連結在慌亂中被切斷,空蕩的辦公室中溫頓獨自靜默了很久,久到忘記了吃飯,久到太陽都要落下。

溫頓其實什麼也沒想,更應該說是大腦一片空白,副官的話語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思來想去林然的話只有兩種可能。

若是假話,那麼就是林然在幫伊德沙掩蓋罪行,這似乎有些說不通,溫頓找不出林然這麼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