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

“慌什麼,還有氣兒呢!”

“趕快叫人吧。”

“叫什麼人!反正就一傻子,死了拉倒。沒死還能告我們狀不成?”

“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好好親熱親熱~”

“討厭~”嬌嗔的甜膩聲音響起。

躲在草垛的兩人正準備再進一步,卻聽到“吱嘎吱嘎”踩雪的聲。

男人暗罵了一聲晦氣,連忙提起褲子拉著女人就跑。

“……”

顧西洲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耳邊的聲音也聽不真切。

不過那種甜膩的聲音讓人止不住犯惡心。

臉上忽然多了一抹刺骨的涼意。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抹了一把臉,才發現手上都是水。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少年就像這初春未化的雪。

從頭到腳白的玲瓏剔透,就連頭髮絲也是似雪純白。

唯一帶著點其他顏色的,就是那雙淡粉的眸子,像是璀璨的寶石,美的不似凡塵。

這副實在特別的相貌,讓顧西洲精明的大腦都宕機了。

這特麼不就是我嗎?

還是年輕時候的我!

所以他是被雷劈死後,變成了鬼?

顧西洲不可思議地撐起身子,抬手就想摸摸自己的臉。

誰知少年卻直接起身,讓他的手撲了個空。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是健康的小麥色,而不是病態的白。

這不是自己的身體!

顧西洲猛的看向太陽,刺目的光芒,只是讓他的眼有些不太舒服。

卻沒有那種針扎似的疼。

周圍的世界是那麼的寬敞明亮。

要知道得了白化病會畏光,強光下的視線更是模糊不清。

這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身體!

顧西洲踉踉蹌蹌的起身,瞧見了不遠處的溪流,匆忙撲了過去。

一張陌生的臉映入視線,伴隨著殘破的記憶碎片。

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傻子,天生腦子不好使。

不過傻子的命好,他爹是村長,又是老年得子,本身就寶貝的很。

再加上村長家的其他孩子,在年輕的時候參軍英勇犧牲。

所以哪怕原主是傻子,過的也算不錯。

就是容易被人村裡的熊孩子欺負。

如果日子這樣下去,倒也不錯。

可惜的是,這種好日子並不長久。

因為顧西洲是在新聞上認識這個倒黴蛋的。

道德與法治專欄——黑寡婦案。

顧名思義,村裡的王寡婦和小混混廝混,不小心懷了孩子。

於是就惦記上了原主這個接盤俠。

原主是個傻子,啥都不知道,又極少開口說話。

村長見有人肯照顧自己的傻兒子,自然高興壞了,更別說人家還有了!

可惜他們打死都沒想,娶的會是個黑寡婦。

王寡婦瞧不起傻子,動不動就拿孩子威脅,非得搬出去住。

村長夫婦只能好聲好氣的哄著,像供祖宗似的,無奈同意。

分了家以後,王寡婦就暴露本性,對傻子非打即罵。

打的那叫一個慘啊,聽說屍檢的時候,法醫都忍不住哭了。

當然人家面上的形象維持的還是不錯的。

畢竟村長好好幾個兒子都是烈士,補貼自然是不少的,還得好好哄著。

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孩子。

王寡婦成功養出了一個小白眼狼,整天看不起傻子,還拿傻子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