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敲打我窗?”

音響裡傳來蔡琴那悠長婉轉的歌聲。

地面收拾乾淨了,他開始擦窗戶。

沒記錯的話,臥室玻璃上,是有個手印子來著,就先從那開始擦吧。

落地窗,很大,很厚,肖笑拿著塊沾了水的抹布,擦過那塊手印時,他騰出隻手來,揉了揉眼睛。

奇怪?抹布重重地劃了過去,卻把手印完好無損地留了下來,他瞪大了眼睛,仔細地看那塊手印。

它就留在落地窗的右上角那,它有點小,只有正常人手掌的三分之二大,五個指頭印兒的分佈,也有些不成比例。

他一下就怔住了,這手印是誰留下的?

來肖笑的家裡的外人,本來就說不上很多,而且來的,基本上都是女人,可這手掌印,看起來,根本就不是女人留下的。

指頭太粗,比男人的還粗,手掌又太小,比女人的還小。

那樣子,就好像是個戴著厚手套的小人,帶著一臉難以揣測的惡意,偷偷印在上面的。

肖笑一下就傻了眼,他去找了點清潔劑,沾在抹布上,繼續擦那手印。

還是擦不掉,一點沒掉不說,越擦,它反而更清晰了。

手印還在玻璃上,瞪著五隻眼睛,咧著張灰灰的大嘴,在嘲笑他。

他乾脆就站在了落地窗前,抬著頭和手印對視。

對著對著,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就猛地一把,拉開窗戶,接著把抹布伸出去,朝著那手印所在的位置伸,太遠了,夠不著,他又搬了張凳子來踩著,把半個身子探出去,才勉強碰到。

抹布對著手印,從窗戶外面哆嗦著擦了下。

只一下,輕輕一抹,手印就消失了。

肖笑的腦袋裡,突然“轟”地一聲!抹布從窗戶外,順著他的手,掉了下去。

手掌印是從窗戶外的那側,印進來的!什麼人?能夠到他的窗戶?

惡作劇?有人故意這麼做來嚇唬他?不可能,臥室的落地窗,只能從最左面開啟,而那個手印,是印在了右上角,也就是說,從屋子裡伸手出去,根本沒人能在那個位置,留下任何手印。

那只有一個解釋了,有人在外面,摸了下他的窗戶!

但是,他可是住在二十三層呀!

肖笑所住的高層,外牆和窗臺邊,都是貼著大塊的黑色大理石磚的,就算是飛賊,借他十條命,也不可能爬上來,

他所在的這塊高檔小區,位置本來就不大,而且出入監控十分嚴格,小區周圍的牆上,都安著高壓電網,保安二十四小時在小區裡執勤,

壞人想溜進這個小區,從某些程度上講,難度比溜進紫禁城還高得多!

是誰?是誰留下了這個手印?

漆黑的夜裡,窗外飄來了一個小人,它隔著玻璃,盯著熟睡中的肖笑,陰毒地笑,邊笑著,它邊往前飄,卻被厚厚的窗戶擋住了,它進不來,就伸手在玻璃上惡狠狠地摸了一把!

想到這,肖笑感到自己全身像被針紮了一樣難受,窗戶開著,窗戶外,陽光肆意地綻放,照在屋子裡,亮堂堂,暖洋洋的。

可此時肖笑身上,卻冷的打起了寒顫。

客廳裡的高檔音響,還在有一句沒一句地唱著,反覆著播發蔡琴的那首老歌。

“是誰,在敲打我窗?”歌聲悠長而陰冷。

這件事,肖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的,就乾脆隨它去吧,擦掉了窗戶上的手印子,也就擦掉了他心裡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