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讓她買的書,這裡都具備齊全了。

更誇張的不止這些。

雲軟枝隨手拿出一本全英文的,卻眼熟得不行,這本書她恰好搜尋過,是更深層次的專業心理學書。

仰望整座書架,她又發現,這座書架有一半都是關於心理學的。

她完全怔住,瞳孔慢慢放大。

呼吸停住。

屋裡沒有開燈,陽光有灑不到的暗角,形成有層次感的光影。

窗簾忽然被大風吹開,雲軟枝看到狂風把肌理紋路的綢面窗簾,吹翻了幾個面。

雲軟枝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當下的震撼。

裴時是個心理病人,患有嚴重的心理病她知道。

可她從來不知道,裴時居然對於心理學這麼瞭解。

……

用她淺淺學會的皮毛知識來講,這是一件好事情,病人自學心理的不是沒有,但出發點完全是基於對別人的不信任和對自我的救贖。

可裴時呢?

她並不覺得裴時是在救贖自我。

儘管相處只有那麼幾天,但她就是知道。

而且正相反,她覺得裴時是在拋棄這個世界。

利用自己擁有的龐大知識海,完美掩蓋自己生病的事實,讓自己成為看上去很正常的人。

這種治標不治本只會讓他壓抑自己,從而更加的痛苦。

也說明了。

他不信任這個世界的任何一點…更沒有信任的人…

雲軟枝沒有任何反應,說實話,她有點被自己詭異的猜想嚇到。

但這也是最能解釋為什麼裴時親手給了自己那樣的結局。

然而治療他的心理醫生卻聲稱他沒有生病。

不難過嗎?

光是想想都覺得很難過,又怎麼會不難過呢?

為什麼會這樣?

雲軟枝忽然很想給裴時打個電話,不管他此刻在哪裡,是否痛苦絕望,她很想陪著他。

剛有這個想法,門鈴響了。

清脆復古的鈴聲刺激著雲軟枝的耳膜,她立馬放下書本去開門。

門口是一位年輕的門衛,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的手提袋,“裴時先生買的物品,請簽收一下。”

雲軟枝從玄關拿出裴時的個人印章,認真的往表格上一蓋。

這是裴時臨行前教她的,無論簽收什麼東西,都需要用到這個私人印章。

拿過手提袋子,她忽然覺得這個快遞來的太是時候了,她正愁沒有什麼機會聯絡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