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傭兵白夜（一）
那奪走無數獵人生命的詛咒，在滲透進蜥蜴人體內後，立刻顯露出了它的猙獰面目。劇毒順著蜥蜴人粘膜流淌，按照其特性，開始從內部瓦解這頭龐然大物。
“吼吼吼——！”
融化的痛楚如跗骨之蛆，巨大的身軀上不斷湧出粘稠的毒液，吞噬著蜥蜴人的血肉。爬行動物般的眼球變得渾濁，最終化作膿水。目睹這一切的白夜，從腰間拔出手槍，瞄準蜥蜴人鱗片間的縫隙，扣動了扳機。
藍色的血液噴湧而出，然而即使是可調射程突擊步槍的集中射擊，也無法真正傷及這頭怪物分毫。蜥蜴人的下半身已經淹沒在劇毒沼澤之中，它怨毒地瞪視著周圍嗡嗡作響的人群。
“嗬…嗬……”
即使生命正在流逝，蜥蜴人心中依然燃燒著仇恨的火焰。這是這種類蜥蜴生物的天性，他們是天生的戰士，至死方休的戰士。蜥蜴人的驕傲不允許自已就這樣毫無意義地死去，所以即使身軀正在融化，它依然沒有鬆開手中的三叉戟，反而將它高高舉起。
“吼——啊——！”
這是蜥蜴人最後的掙扎，它要將這些膽敢率先攻擊自已的獵物拖入地獄，與它的同胞們一同審判！那些率先開槍的傢伙，那些依然用槍指著自已的警察，在蜥蜴人眼中，都充滿了恐懼的味道。它無視了距離更近的白夜，高舉著三叉戟，對準了人群。
白夜瞳孔驟然收縮。
一瞬間，他的感官變得無比敏銳，周圍的景象也隨之緩慢下來，彷彿時間都已停滯。在這片寂靜的世界裡，白夜看到那根巨大的三叉戟正以完美的拋物線姿態，朝著人群激射而去。
三叉戟裹挾著怪物的全部力量，如同炮彈般呼嘯而至。
白夜或許可以憑藉超人的體魄生還，但那些警察絕對無法承受如此恐怖的攻擊。他們只配備了槍支和電擊槍，沒有鋼鐵般的軀體，也沒有無限的韌性。最終，所有人都會死。
想到這裡，白夜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黑天事件之後，他對死亡的概念變得異常敏感。哪怕死亡與他毫無關係，哪怕死者只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他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權傾中士、他的隊員，以及無數死在黑天之下的亡魂，如同走馬燈般在白夜腦海中閃過。死亡留下的創傷，依然深深地折磨著他。然而，墨影的速度根本無法超越三叉戟，不可能跑得比三叉戟更快。因為白夜的身體還處於超人狀態，尚未達到超凡的境界……
“唔。”
就在這時，一道凌厲的光芒閃過。
有一個人，在這片緩慢的世界中，獨自保持著正常的行動速度。白夜循著光芒望去，那是一個老人。一個從剛才就一直跟蹤著白夜和墨影的可疑老人。
老人突兀地出現在白夜身後，撫摸著自已花白的鬍鬚。他手中並沒有拿著公文包，而是一柄劍，一柄只能看到殘影的利劍。那是在現實中絕不可能出現的利劍，只存在於武俠小說或者以武俠世界為背景的遊戲之中。
老人看著那柄飛射而來的三叉戟，手中長劍輕輕一揮。
一道透明而鋒利的直線，在這片靜止的世界中，被劃了出來。伴隨著一連串的火花，奇蹟發生了。
所有與這條線接觸的東西，都被整齊地切成了兩半。警察的頭髮被切斷，飛揚的塵埃被切斷，最後，那柄氣勢洶洶的三叉戟，也被切成了兩半。即使以白夜超人般的感官，也無法看清老人揮劍的動作。過程被省略了，只留下了結果。
“………”
世界再次恢復了流動。被切成兩半的三叉戟無力地墜落在地，失去了所有威脅。這簡直不符合常理，彷彿老人斬斷的不僅僅是三叉戟，還有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那是現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