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給池清治療的醫院,找到了主治醫生,如願看到了醫生眼底的鄙夷和不屑。

“你是她什麼人?那麼久從沒見過你一次。”

“我是她的愛人。”宋時安聲音飄浮。

鄙夷越發明顯。

“哦,病人現在情況怎麼樣?這麼久沒來,是轉院治療了嗎?那我把之前的情況和你說一下吧,你和她現在的醫生對接。”醫生沒等宋時安回答,自顧自的說道。

她拿出池清的病例,從最開始說起。

“我這邊判定的病灶原因是病人身體對基因藥劑產生了對抗性,導致的病變。後來我讓她把藥拿來看過,其中一項確實會影響她的身體。病人十分抗拒化療,選擇藥物治療,但效果不是很好。”

宋時安打斷了醫生的話,“是哪種藥?”

醫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調出圖片,“這種,你們一起備孕的,難道不知道嗎?”

絞繩在脖子上收緊,宋時安緊了緊手指,愣了一瞬。“我知道……”

終於瞭解完病情,醫生推了推眼鏡,似乎有些不忍,安慰道:“別放棄,國內不行就去國外,家屬一定不能先放棄。”

宋時安沉默著轉身,開門的動作頓了頓,“謝謝你,醫生。”

她坐在診室對面的椅子上,是每次池清來檢查時坐的位置。

手機里正播放著從醫院調出的監控,上面是池清每一次來的畫面。

翻到第一個,正是她欺騙池清的那次。

她看到畫面裡,池清拿著手機的手在顫抖,好半天才找到她的名字撥打出去。

這通電話很短暫,很快就結束通話。

宋時安耳邊彷彿迴響起那通電話。

“怎麼了?”

“你在哪?”

“在開會,一會結束給你發訊息。”

“好。”

電話結束通話後,池清的螢幕亮起,是紀幼蘭的訊息。

她看到畫面裡,池清站在原地許久,低頭打字,隨後按熄了螢幕。

畫面中,池清像是被抽去了靈魂,脫力般坐在椅子上。她彎下腰,雙手捂住臉,只能看到肩膀聳動,那是無聲的,讓人絕望的哭泣。

宋時安將手機放在一旁,她大口喘息著,像是無法呼吸。

在旁人的驚呼中,她吐出一口血,眼前逐漸昏暗下去。

好痛……

從靈魂到身體……

都在叫囂著痛。

黑暗裡有一束光,池清站在光裡,像以往無數個日夜,對她微笑著。

“清清,等一等我。”

“帶我走吧,好不好?”

宋時安追著那束光奔跑,想要靠近池清,但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始終無法追上那束光。

在她的哭喊聲裡,池清臉上的笑逐漸消失,變成了充滿死氣的青灰色。

血色蔓延,被黑暗吞沒。

“清清!!”宋時安猛地睜開眼睛。

白色的病房內,她手背打著點滴,宋怡守在旁邊,眼睛紅腫。

“醫生!醫生!安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