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心愛之人在一起,也不需要什麼華麗的語言,說自已想說的,說對方想聽的就行。

虞清然好像突然明白了祖父的意思——虞家人活的從來都不是名聲,而是心安。

她也好像更加懂得楚硯屢次提及的遠大理想——娶妻生子,努力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虞清然難以表述自已內心發生了怎樣的波動。

她情難自禁地在楚硯蒼白的唇上輕輕一吻。

“楚硯,謝謝你活著……等回到京城我們就成親,生一堆孩子,過好日子。”

她眼眸波光粼粼,泛著楚楚動人的水波。

她面容如雪,清麗無雙,滿心滿眼都是他。

楚硯哪裡還感覺得到痛。

光想想她被孩童依偎,含著溫柔笑意望他的畫面,他就幸福的如同飛天。

他得到了這世間最美最珍貴的月亮,這點痛算什麼。

楚硯緩著呼吸,微仰的頭靠在浴桶邊緣,眼中波光微動,宛如一池幽水生霧,被風徐吹,漣漪漸生。

可他突然想到瘸子。

“馬藺如何了?”

虞清然愣了愣,沒有瞞他:“人救下來時,已經嚥氣。”

楚硯想著瘸子那雙總是變化無常的雙眼,心中酸楚莫名。

見他注意力被分散反而好很多,虞清然又道:“我想和王爺商量,將他送去蒼州,埋在虞家坡。”

五萬虞家軍,被蒼州百姓就地埋葬,後取地名為虞家坡。

就連她三叔,在京城的虞家墓地裡,也只是衣冠冢。

祖父說, 將是兵的魂,兵是將的膽。

生時他們並肩作戰,死了應該更願意在一塊兒。

馬藺盼了虞家軍多年,三叔肯定也願意他回家。

就讓他們在一塊兒吧。

世人都罵貪生怕死之輩,可心懷希望的人,誰不貪生,誰不怕死?

虞家軍會不會原諒馬藺,九泉之下,讓他們自已去解決吧。

痛意漸漸麻木,楚硯有些昏昏欲睡,含糊不清地又問道:“蕭池又如何了?”

虞清然只能說:“還活著。”

楚硯有聲輕嘆:“怪我……”

因為對蕭池有偏見,他沒有及時找機會同他交流溝通。

虞清然卻是道:“他只是做了他認為對的選擇……”

關於蕭池,確實難評。

一個人在別人口中的好與壞,更多是取決於利益和情感的傾斜。

他們心疼傅晚兒更多一些,所以對蕭池的偏見也更多一些。

但不可否認的是,蕭池對大周是有貢獻的,他也是大周人的英雄。

是世人賦予了英雄過高的期待,不容這兩個字有瑕疵而已。

蕭池人還活著,魂卻還在鬼門關。

手被戰虎咬斷了一隻,身上骨頭碎了無數。

戰虎身上的毒液同樣有滲入到他傷口裡去,多重危險,生死難料。

但其實,最危險的還是傅問舟。

他如松柏般高潔清傲,從不屑於用權用勢去欺壓任何人。

對蕭池,他失望是有的,埋怨亦是有的。

畢竟,晚兒是他至親,是他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親妹。

可若說恨,遠談不上。

說到底,當初他求於蕭池時,即便不是本心,但也存在挾恩求報的意思。

蕭池迫於形勢壓力,既無法直接說出與寡嫂之間的私情,也無法對傅家坐視不管。

也許,他有自已的私心或者貪心,但當下替傅家解圍是真。

只是陰差陽錯,天意弄人,此事恰恰被安王利用。

傅問舟對他談不上恨,但事情發